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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一传十十传百（第1页）

宫宴散场，各方势力心怀鬼胎陆续离去。

抽水国皇帝司楚养刚送走几位重臣，正准备歇口气雏菊国的使者便满脸堆笑地凑了上来。

“陛下，今日盛宴，真是让外臣大开眼界啊！”

雏菊国使者是个精瘦的中年人名叫苟史，此刻他搓着手笑容中带着几分试探。

“贵国这位李辽草李仙人，当真是风采绝世，令人心折。却不知……仙师是何方人士？师承何处啊？似这般人物以往竟未曾听闻，真是奇哉。”

司楚养何等人物，岂能听不出这苟史是在旁敲侧击打探李辽草的底细。他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派从容，打着哈哈道：“苟使者过奖了，李仙人乃世外高人，神龙见不见尾，朕也是机缘巧合才得见仙颜。”

“至于仙师的来历师承，高人行事岂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妄加揣测的，朕亦是不知啊。”

苟史见皇帝口风甚紧，眼珠一转又换了个方向：“陛下所言极是，是高人风范。”

“呃……另外，外臣方才在宴席上，似乎看到李仙人身后那位随从气度亦是不凡，隐隐觉得有几分眼熟，倒有几分像是我雏菊国多年前出游未归的一位故人……”

“不知陛下可知那位随从名讳？”

他这话问得更是刁钻，直接点出了黄盖。司楚养心中更是明镜似的，黄盖易容之术精妙，连他都差点没认出来，这苟史怎么可能觉得眼熟。可能是黄盖他与雏菊国有了些矛盾不然黄盖也没有必要易容，他可不想趟这趟浑水，这勾史多半是想炸他。

司楚养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茫然：“哦？还有此事？朕倒未曾留意。仙人身畔之人，想必也是仙家随侍，非凡俗之辈。”

“许是使者看错了吧？天下相似之人众多，也未可知。”

苟史见皇帝滴水不漏，心中暗骂老狐狸，却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免得惹人生疑。他只得干笑两声，转而问起了另一个让他一路走来都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陛下说的是，许是外臣眼花了。不过……外臣此次前来倒是见到了一桩奇景，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何等奇景？使者但说无妨。”司楚养心中一动，隐约猜到了什么。

苟史脸上露出极其古怪的神色，仿佛不知该如何描述：“外臣看见……贵国学院的众多弟子，似乎……似乎都在一处……呃……粪坑内……集体修炼？”

“个个神情专注，甚至有人引动了小天劫……这……这莫非是贵国新近研出的某种……独特的淬体秘法？”

他说得尽量委婉，但粪坑两个字还是让司楚养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他作为皇帝日理万机，对学院底层弟子间的这些荒唐事还真是不太清楚，但也隐约听过一些风言风语，似乎与李辽草有关。

司楚养面上不动声色，客气地回道：“竟有此事？朕倒是未曾听闻。学院弟子修炼之法，向来由学院自行主导，朕不便过多干涉。”

“不过既然使者提及，朕回头会派人去了解一下情况。若真是有益修炼的新法，倒也是好事一桩。”

他这话说得模棱两可，既没承认也没否认，更没深究，轻轻巧巧就把话题带了过去。

苟史见问不出更多有用的信息，只得再次恭维了几句，怀着满腹的疑惑和打探到的零星消息（李辽草深不可测、抽水国可能存在某种奇葩但有效的修炼法），告辞离去。

送走苟史，司楚养揉了揉眉心，对身旁的内侍吩咐道：“去查一下，香草学院那边，还有国内其他学院，最近是不是真的在流行什么……奇怪的修炼方式。”

他隐隐觉得，这事儿恐怕没那么简单，背后说不定又和李辽草那高深莫测的手段有关。但他打定主意，绝不轻易趟这浑水，保持距离维系好与李仙人的善缘才是正道。

然而，司楚养和苟史都不知道的是，香草学院的“粪坑修炼法”，早已不是独此一家的秘密了。

原来，当日青木学院的席炼丹师枯荣长老，虽然行事谨慎，但他手下参与研究和试验“灵萃”的，并非铁板一块。其中一名助手，早已被邻近的“玄水学院”重金收买。

这助手眼见“灵萃”效果神奇，虽然媒介不堪，但提升修为是实打实的，便偷偷将配方副本和试验结果，通过秘密渠道送回了玄水学院。

玄水学院如获至宝，立刻秘密效仿。然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玄水学院内部也有其他学院的眼线……

于是，就像瘟疫传播一般，“粪坑辅以特制灵萃可加修炼”的“秘法”，以一传十，十传百的度，在各大学院势力之间悄然流传开来。

起初，各大学院的高层都是将信将疑，甚至觉得荒谬绝伦。但看到竞争对手都在偷偷摸摸地挖坑、搜集“原料”，又联想到香草学院和烈焰学院弟子实力莫名提升的传闻，一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焦虑感迅蔓延。

“他们都在搞！我们不能落后！”

“虽然方法恶心了点，但万一真的有效呢？”

“快！我们也弄！找个偏僻地方，秘密进行！”

在这种“内卷”心态的驱使下，几乎是在短短数日之内，各大学院都不约而同地在其势力范围内，找出了最偏僻的山谷、最隐蔽的角落，挖出了大小不一的粪坑，投入重金研制或购买“灵萃”，然后挑选“忠心可靠”或“走投无路”的弟子，开始了这种前所未有、味道感人的“秘密特训”。

于是一道奇特味道浓郁的“风景线”，开始在各个学院的后山或秘密基地悄然形成。无数弟子怀着复杂的心情跳入坑中，为了力量干了兄弟们。

而这一切混乱的始作俑者李辽草，此刻正优哉游哉地准备着他的闭关，对于外界因他一句瞎编的忽悠而引的这场席卷修行界的“粪坑修炼”狂潮，仍旧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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