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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安家买房（第1页）

“小姐……行行好，给点吃的吧……”一个微弱、怯生生的声音从一堆木箱后面传来。

伊芙警惕地停下脚步，小心地绕过去，看到的景象让她愣住了。

那是五个半大的孩子，挤在一起坐在腐朽的木板上。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最大的不过十二三岁，最小的看起来只有七八岁。

刚才开口的是个约莫十岁的男孩，有一头乱蓬蓬的褐色头和一双因为瘦削而显得格外大的蓝眼睛。

见伊芙没有立刻离开或呵斥，另一个稍大点的男孩鼓起勇气补充道：“我们、我们不是乞丐，小姐。我们可以干活！只要一点吃的，或者一两个铜板，我们就能帮您搬东西，跑腿，什么都能干！”

伊芙环视着这群孩子，心中某处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了。“你们的家人呢？”她轻声问。

红男孩摇摇头，语气出乎意料的平静，没有自怜：“没了。要么死了，要么……不要我们了。”

最大的那个男孩指了指远处：“我们在码头找零活干，帮渔夫清理渔船，搬小件货物，有时候旅客会让我们帮忙拿行李……晚上我们睡在老西蒙的仓库角落里，他心好，只要我们不偷东西，就允许我们待在那儿。”

伊芙沉默了片刻，然后从篮子里拿出原本准备当作午餐的两个红薯。“不多，你们分着吃吧。”她说。

孩子们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但仍保持着克制，没有争抢。那个红男孩接过红薯，小心地分成尽可能均匀的五份，将最大的一块递给了最小的那个孩子。

“谢谢您，小姐！”红男孩嘴里塞着红薯，含糊不清却急切地说，“我叫罗伊，这是汤姆、小吉姆、双胞胎姐妹艾拉和贝拉。”他一一指过，“如果您需要人干活，我们是最好的帮手！我们知道码头所有的事，谁家需要临时工，哪条船最容易找到零活，甚至……”他压低声音，“我们知道哪些商人最黑心，要小心避开。”

伊芙心中一动。她心里其实有很多计划，比如酿酒散卖出去，兜售耐储存的干粮给雇佣兵，还有最近的鱼丸和蜡烛香皂，以后也还会有更多的计划，只是阁楼太小，她能做的事太有限，也缺乏对外界信息的了解。如果让这些熟悉码头、消息灵通的孩子帮忙售卖或打探消息……

“我确实可能需要人帮忙。”伊芙谨慎地措辞，既不想给他们虚假的希望，也要确保可靠，“我需要购买一些材料，比如蜂蜡，你们知道哪里能买到便宜又好的吗？另外，我以后可能还有一些自己做的小东西，需要人帮忙在码头附近售卖，我可以付给你们报酬，或者分给你们一部分利润。”

罗伊的眼睛顿时亮得惊人，他猛地点头：“我们知道！老巴利的船每周四清晨到港，他总是带着最好的蜂蜡，而且他喜欢小孩，有时候能便宜点！还有‘海鹰号’，每月一次从南方运来杂货，但他们的货通常直接被怀特先生那样的商人包圆了，不过我们认识船上的一个水手，或许能提前知道有什么……”

这些孩子果然对码头信息有一定的了解。

她思考了一下，说道：“这样吧，如果我需要购买材料，会提前告诉你们种类和大概能接受的价格。你们帮我留意合适的船只和时机，如果成交，我会根据省下的钱支付你们报酬，或者是食物，你们可以选。这次，你们先帮我留意蜂蜡的价格和货源，如果看到其他便宜的、比如种子、草药、便宜谷物之类的在兜售，不管是什么，都可以来告诉我。”

孩子们兴奋地交换着眼神，罗伊作为代表，郑重地点头：“成交，小姐！您不会后悔的！我们在码头各处都有……嗯，都有认识的人，什么消息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伊芙告诉他们自己的名字和大致住处，约定如果需要帮忙，会来这个区域找他们，并让他们一周后再来找她。

离开时，她又从钱袋里数出十个铜板塞给罗伊。“买点吃的。”她说。看着孩子们欣喜若狂、连声道谢的样子，她心中既酸楚，又生出一丝微弱的希望。

这些孩子，或许真能成为她在码头的眼睛和耳朵。等她生意再稳定些，也许真能给他们提供更实在的帮助。

离开码头，伊芙转向磨坊街。虽然没买到预想的鱼，但意外收获了罗伊他们这条线索，或许未来能带来意想不到的便利。现在，她需要购买蜂蜡和油脂，这是下一批货的根基。

“怎么涨了那么多？”在杂料店里，伊芙皱紧眉头。

胖乎乎的店主无奈地摊手：“没办法啊，小姐。天气转冷，蜜蜂产蜡减少，船运也越来越不确定了。”

她检查了蜂蜡，质量确实不错，但价格比之前了解到的价格高了近三分之一。一番讨价还价无果后，她最终还是心疼地买下了十磅。

接着，她辗转几家肉铺，搜刮了三十六磅肥肉，又花去一百零八个铜币，并约好了送货上门。

采购完毕，天色已近正午。她想起还欠着莉莲小姐尾款，冬衣和棉被也不知道做得怎么样了。赶紧加快脚步，朝着莉莲那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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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镇务厅时，伊芙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她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转身推开了那扇门。

鲍里斯先生依旧坐在那里，穿着那件灰色的旧皮外套，端着茶杯看报纸。听到门响，他抬起头，看到是伊芙，，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鲍里斯先生，”伊芙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我这次来，是想再问一下林区那套号房子，格雷先生的那间。它……卖出去了吗？还有，如果分期付款，具体是怎么操作的？”

这一次，鲍里斯没敢呛她。他从抽屉里取出厚厚的册子翻开：“格雷的房子？哦，还在。不过……询问的人不少，估计很快就会被卖掉了。”他抬眼看了看伊芙，“格雷先生不接受还价，姑娘你要是真感兴趣，可得趁早。”

“分期付款呢？”伊芙急切地追问。

鲍里斯露出公事公办的表情：“通常是一次性付清。但格雷先生这套……是接受分期的，和上次说的一样，条件是十二个月内付清全款。也就是说，每个月您需要来这里缴纳五枚金币。如果逾期，”他顿了顿，强调道，“七天内，需赔偿一银币。十五天内，三银币；过一个月，房子收回，之前缴纳的所有房款概不退还。如果您确定要购买，我可以联系格雷先生与您签订契约，手续费是两银币。大概一周后，您就能拿到房契。这些条款，您都清楚了吗？”

伊芙飞快的算着手头的钱币，目前付期绰绰有余。但接下来整整一年，每个月五枚金币的巨款……她一个月的工资，辛苦下来，刨去开支，可能最多也就攒下十来个银币而已。而且那房子远在林区，每天往返将耗费大量时间……

可是，拥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家的渴望，是如此强烈，几乎压倒了所有疑虑。一个可以安心居住、不用担心打扰别人、不必看人眼色、可以拥有自己厨房和工作室的地方……一个真正的、坚固的避风港。这个念头像火焰一样灼烧着她的心。

思前想后，挣扎再三，那份对“家”的渴望最终占据了上风。办法总比困难多！她可以更努力地制作和售卖各类产品，可以看看可不可以和帕帕格合作去森林里搜寻草药和矿石，甚至可以尝试捕猎……对，总能找到出路！

下定决心后，怀着激动又忐忑的心情，她将五枚金灿灿的钱币放在鲍里斯面前的桌子上。

“鲍里斯先生，这是期的五枚金币。麻烦您尽快帮我办理合同，我想早点搬进去。”

“这……这是当然！伊芙小姐！”鲍里斯显然吃了一惊，迅收起惊讶，脸上堆起前所未有的热情笑容，“我今天就去联系格雷先生！下周三前肯定给您办好！”他的态度变得异常和蔼可亲。

虽然心里怀疑这姑娘能否坚持付完房贷，但这与他无关，房子卖出，他就能拿到一笔不错的佣金，这才是实实在在的好事。

离开镇务所，伊芙感觉脚步都轻快了许多，仿佛那个带着小院的房子已经在向她招手。她匆匆赶回阁楼，心里盘算着要立刻开始新一批蜡烛和香皂的制作，一刻也不能耽误。她步履匆匆地赶回了家，心里充满了对未来的紧迫感和期待。

夜深人静，阁楼里只有壁炉柴火轻微的噼啪声。伊芙终于将今天买回来的大量肥肉膘初步熬煮处理完毕，熬成了清澈的原油，三十六磅的油脂她估摸着熬出了三十四斤左右的原油，把这些原油放到阴凉处放置。她疲惫地伸了个懒腰，骨头咯吱作响，但心里却充满了踏实和满足感。

临睡前，她再次就着昏暗的烛光，仔细清点钱袋里的积蓄——付完房款期、采购材料、给了孩子们铜板后，还剩下一千一百九十四枚铜板。还要尽快去付清莉莲小姐的两百七十九枚铜币的尾款，她今天光顾着房子的事竟然把这事忘了，还要去木器行看看有没有最便宜的、二手的家具和厨具……每一样都需要钱。

“唉，钱根本不够花啊……”她叹了口气，但语气中更多是甜蜜的负担感。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滴轻柔地敲击着屋顶，像一安眠曲。

伊芙在雨声中沉入梦乡。梦里，她有一个小小的、属于自己的院子，阳光暖暖地洒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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