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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残月照杀机下（第2页）

他喉咙里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不是依靠力量，而是纯粹意志的呐喊！借着那道被撕开的裂缝，他凝聚起残存的所有精神力，结合体内那缕新生的微弱破妄剑意，狠狠撞向那面虚幻的青铜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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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镜面之上，以镜中“嬴政”举剑的手腕为中心，猛地裂开一道细密的裂痕！整个幻境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月神面具下，那双冰冷的星眸中，第一次露出了极其细微的波动！那是…一丝惊讶？

“咦？”一声轻不可闻的疑惑。

她显然没料到，一个重伤濒死、神魂虚弱到极点的人，竟能在她的“帝心映月”幻术下，爆出如此顽强的意志，甚至引动了自身剑意的雏形和那巫女血脉的共鸣！

就是这刹那的惊讶和幻境的动摇！

成蟜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咬破舌尖！剧痛混合着浓烈的血腥味直冲脑海，让他昏沉的意识为之一清！他不再试图对抗那强大的幻境，而是将全部心神，疯狂灌注到怀中那截青萍剑鞘之中！

不是引动剑意，而是——共鸣！呼唤！以自身刚刚经历剑意洗礼、沾染了一丝截天气息的身体为媒介，以那微弱的新生剑意为引，以无边的求生意志为薪柴，去呼唤…呼唤剑鞘深处，那道曾斩破天穹、来自碧游宫的无上剑意烙印！

嗡…嗡嗡嗡…

青萍剑鞘剧烈地震颤起来！这一次，不再是清越的剑鸣，而是一种低沉的、愤怒的、如同沉睡巨龙被蝼蚁惊扰的嗡鸣！剑鞘表面，那黯淡的云纹骤然亮起刺目的青光！一股远比之前焰灵姬引动时更加古老、更加浩瀚、更加桀骜不驯的恐怖剑意，如同沉睡的火山，被强行唤醒了一丝！

尽管只是一丝，但那属于通天教主、截取一线生机的无上意志，瞬间冲霄而起！

轰！

笼罩在成蟜神魂上的帝威幻境、月华枷锁，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的琉璃，轰然破碎！那面虚幻的青铜镜出一声哀鸣，瞬间化作点点银光消散！

“唔！”

月神身形微不可察地一晃，面具下传出一声极其轻微的闷哼。显然，幻术被如此霸道地强行破除，她也受到了些许反噬。那双冰冷的星眸中，第一次清晰地流露出了凝重，以及一丝…难以置信！

青光一闪而逝，剑鞘再次沉寂下去，仿佛耗尽了最后一点灵性。成蟜再也支撑不住，眼前彻底一黑，意识沉入无边黑暗之前，只模糊地看到月神依旧立在月光阴影下，那双冰冷的星眸深深地凝视着他，以及他怀中那截看似平凡无奇、此刻却散着令她都忌惮气息的青玉剑鞘。

一个清冷飘渺的声音，仿佛从九天之上传来，清晰地印入他即将沉沦的意识：

“青萍…剑意？通天…教主？长安君，你的命格，果然是异数中的异数…看来，东皇阁下，需要重新评估你了…”

声音渐远。

就在成蟜意识彻底陷入黑暗的最后一瞬，一点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碧绿色光点，如同穿越了无尽时空，突兀地在他意识深处亮起。光点迅扩大，隐约间，仿佛勾勒出一座悬浮于无尽波涛与混沌气息之上的、恢弘壮丽的——碧游宫虚影！

虚影一闪而逝，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召唤意味。

紧接着，是月神那带着一丝奇异波动的最后话语，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沉沦的意识中荡开最后的涟漪：

“教主…欲见你。”

冰冷的月光，穿过稀疏的枝叶，斑驳地洒在昏迷的两人身上，也洒在那截沉寂的青萍剑鞘上。林间死寂，只有夜风呜咽。月神白色的身影，不知何时已悄然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然而，那残留的冰冷杀意、破碎的幻境余韵，以及那句“教主欲见你”的低语，却如同无形的枷锁，沉甸甸地压在骊山冰冷的夜色里。

成蟜背后狰狞的伤口在剑意余韵和建木生机下缓慢蠕动愈合，气息微弱却平稳。焰灵姬昏迷中，指尖无意识地划过青萍剑鞘冰冷的云纹，一丝微弱的炽白火光在她苍白的皮肤下一闪而逝，瞳孔深处，一点极其微弱的、不属于她的暗金色古老纹路，悄然浮现，又迅隐没。

寂静中，唯有那截看似凡物的青玉剑鞘，在残月清辉下，流转着一抹内蕴的、令人心悸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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