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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陆恩慈摊手，拿过毛巾擦干净，撑着脸看她：“实在实在不可以的话，你和叔叔阿姨说，你是蕾丝边，我们跟楼下那对情侣一样出柜。”

“那不行，”鞠义似乎没完全吃饱，斟酌着摸了摸肚子，还是恋恋不舍地放下筷子。

“你还有个oc老公在那里呢，我不要做小三。”

灯下陆恩慈的表情有些落寞，鞠义见状，立即转移话题安慰：“说起来，你很久没提过这些了……当时教书，大把的男人在，居然也没有谈吗？不要国中生，大学生也不要吗？”

“你说什么……”陆恩慈简直要笑：“那都是我学生好不好，翻开一看，户籍页上的学历都只能写高中？”

鞠义已经在笑了：“那怎么，上床又不需要学历证明，你这样的愿意和他们睡是他们赚了。”

陆恩慈用肉堵上她的嘴，两人就此把之前的话题打住，苦水扫进簸箕，轻飘飘倒入垃圾箱。

当时还有讨论些别的择偶问题，后来想，是情人是妻子，是怎样的女人，对男人来说，其实真不如何紧要。

那种草履虫般简单的大脑盛不下那么多细腻的心思，像蛋挞液一样摇摇就乱晃，拼命地显摆。

内敛，稳重，懂得分寸，不随便靠近，不轻易说爱，有价值的男性大脑大概只能由女人单性繁殖，阴道口，生死门，也可以不是肉身。

纪荣是唯一的，对她来说，纪荣只是她一个人的。

陆恩慈垂头丧气地叹了一大声。

她意识到，她不想把这个课题做下来。对杂志了解得越多，她想抖干净纪荣的念头就越迫切。

这是与纪荣有关的杂志，对它解析的每一秒，都是作为旁观者在见证他与别人的时间。可她想把他洗得干干净净，像一件放久了却依然崭新的衬衫，香喷喷挂在晾衣杆上。

她不该总是追着他跑，既然纪荣心里有她，就该主动停下来。

陆恩慈放下笔，问道：“我想知道……您这里应该有实刊那两年的编辑手稿，是吗？”

马卫国点头，陆恩慈立刻追问：“这部分信息，我可以看一看，然后更新在我的报告里吗？”

马卫国答应了，俯身

给她续上茶水，道：“我爸中午出去打窝，你可以等等，这会儿……也该回来了。”

话音刚落，两人就听到院子里有车声传来。很快，两个高大的人影走近。

走在左侧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个公文包，西装革履，眉眼深刻，灰发在日光里泛着淡淡的浮光，梳得一丝不苟。

右边的男人老态则更重，眉眼柔和，看着就很好相处，穿得相当休闲，有一点点肚腩，但不过分。

陆恩慈甫一回头，就撞进纪荣温和沉静的眼睛里。

心底立刻升起一种委屈的酸楚，随即被自己压下。她站起来，问道：“好巧，您怎么来了？”

说着，陆恩慈注意到，右边的老头表情变得很奇怪，不但盯着她看，还后退了一步。

甚至于，他的脸色，慢慢地变白了。

马卫国见父亲似乎不舒服，立刻上前扶住他，顺便跟纪荣问好。

纪荣颔首，主动问陆恩慈：“过来多久了？”

“两点钟来的，刚两个小时过点儿。”

“好，”纪荣示意她过来身边：“过会儿和我一起回去。”

陆恩慈点头，垂下眼不再说话。

马卫国见他们认识，便道：“爸，怎么不坐？您和纪叔先聊，这小姑娘来采访的，正问您呢。”

马捷报一声不吭，也不看纪荣，面色转为铁青，沉着脸没说话。

纪荣微微笑了一下，瞥了眼他，向陆恩慈介绍道：“这是卫国的父亲，你愿意的话，可以叫他马捷。”

陆恩慈一怔，看向纪荣。

“可我已经叫他孩子马老师，这样不太好吧？”她悄悄问道：“我……我叫马教授吧？”

「oy」

跟马捷几乎近十年未见，纪荣人情缘单薄，更喜欢直白的利益关系，朋友并不多。故这次两人重逢，少不了要好好叙旧。

晚餐餐厅是广慧负责定的，作为他的私人秘书也在席间，就坐陆恩慈对面。

隔着身边的纪荣，恩慈借喝水的几秒空档，偷偷观察马捷报。

不是很严肃的气氛，叫马捷报的男人脸色已经恢复正常，但话依然很少。只看外表，陆恩慈很难接受他与纪荣年纪差不多，对彼此称谓的判断有些混乱。

这个人一定知道很多纪荣过去的事。她望着马捷报的眼睛，隐约能感觉到，自己的注视正令对方坐立难安。

从医多年的马捷报并不相信怪力乱神，但现在他也不得不承认，有些事情的发展已远远超乎自己的想象。

马捷报避开少女茫然、好奇又拘谨的目光，看着纪荣开口，眼神中有探究和妥协：“这么多年了，家里有个孩子在也好。”

陆恩慈眼中的纪荣在好友面前非常放松，男人闻言感叹，抿了口红酒，似乎只是作为长辈谈及她：“卫国也大了。是啊……有孩子在，总觉得热闹一些。”

说着，纪荣摸了摸陆恩慈的头发，微微低头问她：“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哪儿不高兴？”

恩慈摇头，下意识要去攥他衣袖，手刚伸出去，立刻反应过来，收回手。

马捷报见状，露出一点点不忍心的表情。他道：“小孩，那会儿卫国在家里说了。手稿在这儿，你拿去用吧。”

他向纪荣要来那只对方今日一直随身的手提公文包，从里面取出个文件袋递给恩慈。

一时间，纪荣、马捷报和广慧的目光，都落在这只文件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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