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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观香客众多,在此祈福静心之人亦数不胜数。眼前的小裴大人,那时便与他祖父住在邻院。
大人们不常出门,小孩子却是闲不住的。一来二去,每年夏至之时,两人便成了玩伴。
一旁的裴琅见状心生惊异,不由得皱眉低声开口,“兄长竟认识聂……三皇子妃?”
“总角之宴。”他温和一笑,话中不掩从前青梅竹马的少年情谊。
他怎么也未曾想到,胞妹口中那个刁蛮无礼的聂相宜,竟是从前跟在他身后,用甜软声音叫他“子瑛哥哥”的小阿兕。
“少时我随祖父于流云观抄经静心,与阿兕妹妹比邻而居,不过一墙之隔而已。”
裴珏温润目光落在聂相宜身上,语气带着些浅淡的玩笑,“阿兕妹妹常常翻过院墙找我玩呢。”
难怪她翻起院墙那般熟门熟路。
谢知闻言眸色愈发暗沉,冷冽视线看向裴珏,“小裴大人僭越。如今你该尊她一句三皇子妃了。”
“是我不好。突遇故人,忘了分寸。”裴珏看着仍旧委屈难言的聂相宜,微微垂眸,只拱手道:“三皇子妃见谅。”
聂相宜吸了吸鼻子,声音还带着刚哭过的瓮里瓮气,“子瑛哥哥不必多礼。”
谢知的神色顿时如有冰霜凝结,眼神冷漠扫过裴珏,“父皇仍在猎场狩猎,小裴大人理应随行,不宜在此久留。”
他话中的送客之意丝毫不掩,裴珏微微敛眉,“下官告辞。”
说着又转头看向裴琅,在她提心吊胆的目光中缓缓说道:“你今日闹出事端,回去抄经百遍,以静心神。”
裴琅似乎十分畏惧于他,当下什么也不敢多说,“是……兄长……”
待得他们走远,只余二人,谢知眸色沉沉,看着聂相宜冷哼一声,“你人缘倒是好。”
除了他,个个都与她有旧。
“啊?”聂相宜还未明白过来他话中何意,谢知已然拂袖走远,“殿下!”
聂相宜正欲去追,这才想起他话中或许是反讽她与裴琅打架之事,委屈之意复又涌上心头,朝着谢知的背影大声道:“真的是她辱我在先的!”
也不知他是否听见。
首猎仍在继续,只是多了刚才的插曲,聂相宜神色恹恹,一脸茫然又失落地在草场上闲逛。
明明是裴琅先出口伤人,到头来殿下却先训斥于她。
“怎么都觉得是我的过错呢!”聂相宜皱了皱鼻尖,只觉难过又委屈。
她心烦地一脚踢开脚边的石子。
大概殿下也如旁人一般,觉得是自己娇纵任性,不懂规矩吧。
那裴琅的话,有几分真假呢?殿下当真,厌她已极吗?
“三皇子妃。”有宫人前来寻她,“世子夫人请您去膳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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