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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年月日,中午
飞机降落在蒙兰市莲花国际机场时,机身轻微一震,透过舷窗能看到停机坪上刺眼的阳光。我们一行人从云江市出,跨越上千公里,此刻终于踩着蒙兰市的土地,空气中弥漫着与家乡不同的湿热气息。
走出航站楼大厅,玻璃门自动向两侧滑开,门外的热浪瞬间涌了过来。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碎花短袖、牛仔裤的中年妇女快步迎了上来,她脸上带着几分精明的笑意,嗓门亮堂:“几位搭车不?正规车,价格公道!”
我停下脚步,看了看身后浩浩荡荡的队伍——同事们拖着行李箱,三三两两地说着话,蓝色的工作牌在阳光下格外显眼。我转头对中年妇女笑了笑,问道:“你的车能坐下几个人?”
她拍了拍胸脯,语气笃定:“五个!空间宽敞得很,保证舒服。”
我指了指身后不断涌出来的人群,半开玩笑地说:“对不起啊,我们有o号人。”
中年妇女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她顺着我的手势往后看,眼睛越睁越大,嘴巴微张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倒吸一口凉气,咂咂嘴说:“我的乖乖!这么些人啊……这不就是大手笔吗?”她顿了顿,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眼神里闪过一丝算计,又扬高了声音,“那这样,每个人oo,算你们便宜点,我多叫几辆车过来,保证把你们都拉走!”
站在我旁边的约翰推了推眼镜,用带着点口音的中文解释道:“我们是sci的,从云江市来这里工作的,不是旅游团。”他指了指大家胸前的工作牌,上面印着醒目的机构标志。
一听这话,那中年妇女的脸色“唰”地变了,刚刚还堆着的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提高了音量,语气里满是怒气:“搞什么啊!早说你们是来工作的啊!耍人玩呢?我这大中午的跑过来容易吗?”她一边说一边往后退,嘴里还嘟囔着些抱怨的话,转身快步走了,连头都没回一下。
我和约翰对视一眼,无奈地笑了笑,身后的同事们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有人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阳光依旧炽热,蒙兰市的第一天,就以这样一场小小的插曲开始了。
就这样,我们一行人拖着行李箱,来到了机场旁的莲花国际酒店。熟门熟路地走进之前住过的那片区域,这里的设施明显是为夜间活动准备的——柔和的壁灯带着暖黄光晕,吧台区域的彩灯串闪着微光,角落里还藏着几个隐蔽的音响,想来入夜后便会流淌出舒缓的音乐。最关键的是,区域尽头有一间大型会议室,实木长桌擦得锃亮,投影仪和麦克风早已调试妥当,显然是提前按我们的要求布置过的。女探员们则被安排到了相邻的另一片区域,那里更安静些,门口还特意挂了块“女士休息区”的牌子。
简单收拾好行李,把随身的案卷和设备在会议室归置妥当后,组到o组的探员们,再加上负责协调调度的后勤组,总共个小组的人都到齐了。我带着大家往之前常用来碰头的那个包间走,那地方隔音好,空间也够大,正适合讨论案情。
可就在我们要推门进去时,一个穿着精致连衣裙的女人突然从旁边走过来,伸出手臂拦在了门前,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警惕:“等一下,这个房间我已经包了,你们找别的地方吧。”
约翰皱着眉上前一步,显然没料到会遇到这种事,他上下打量了那女人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解和急躁:“你疯了吧你?这是我们提前预定好的房间,酒店那边都有记录的。”
那女人一听这话,脸色瞬间涨红,像是被点燃的炮仗,当即就炸开了:“什么叫我疯了?我下午就跟前台说了要包这个房间!你们凭什么说预定过?我看是你们想抢地方吧!”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的质问声在走廊里回荡,引得旁边几个路过的住客都停下了脚步。
我没急着跟她争辩,只是抬手指了指门板上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你先看看这个门牌号上头写着什么。”
那女人狐疑地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门牌号旁边用铜质铭牌嵌着一行小字,清晰地刻着“sci专用包间”。阳光透过走廊的玻璃窗斜照进来,把那行字映得格外分明。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一阵青一阵白,像是被人当众扇了耳光,刚刚被压下去的火气猛地又窜了上来,声音比之前更尖利了几分:“什么专用不专用?我看就是你们仗势欺人!一个破铭牌算什么?我偏要这个房间!”说着,她甚至往前冲了两步,大有要推门硬闯的架势。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酒店负责人小跑着过来,额头上还带着薄汗。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前头的约翰,连忙堆起笑脸上前,语气里满是恭敬和关切:“约翰老板,这是出啥事了啊?怎么这么热闹?”
“约翰老板”这四个字一出口,刚刚还张牙舞爪的女人像是被按了暂停键,所有的动作瞬间僵住。她猛地转头看向约翰,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半张着,脸上的怒气和嚣张一下子被错愕和茫然取代,整个人都懵在了原地,仿佛没反应过来这戏剧性的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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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愣了半晌,像是终于从“约翰老板”这个称呼里回过神来,但脸上的茫然转瞬就被更盛的火气取代。她猛地扭头看向酒店负责人,声音又尖又利,带着被欺骗般的怨怒:“好啊!你们合起伙来欺负人是吧?什么sci专用!什么老板!我看就是你们看我好说话,故意拿这些名头压我!”
她一边喊一边往约翰面前凑,手指几乎要戳到人家身上:“他是老板又怎么样?老板就能不讲道理抢房间?我下午就订了,凭什么让给你们?今天这房间我还就非要不可了!”唾沫星子随着她激动的话语飞溅,原本精致的妆容都因情绪失控显得有些扭曲,走廊里的空气仿佛都被她的怒火点燃,连路过的服务员都吓得往旁边躲了躲。
约翰皱着眉,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却依旧保持着冷静,他缓缓抬起手,指间正捏着一把铜色钥匙,在走廊的灯光下泛着冷光:“这道门的钥匙在我手上,你手上没有这道门的钥匙吧?”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女人瞬间有些慌乱的脸,继续说道:“再说你口口声声说下午就订了,可现在看看时间——”他抬腕指了指手表,“分明还是中午,你连时间都混淆了,还说什么预定?”
几句话条理清晰,像冷水一样浇在那女人的火气上,让她准备好的一连串质问都卡在了喉咙里,脸上的怒气僵了僵,眼神也开始闪烁不定。
那女人被约翰的话堵得一噎,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却像是被戳中了痛处般,反而跳得更高了。她双手叉腰,声音尖利得几乎要刺破耳膜:“钥匙在你手上又怎么样?谁知道你这钥匙是哪来的!时间?我说是下午就是下午!说不定是你们搞了鬼,把时间都调了!”
她往前逼近两步,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约翰脸上:“我看你们就是故意的!仗着人多势众,想抢我的地方!没门!今天我就在这儿耗着了,看你们谁敢动!”
她一边喊,一边手舞足蹈的,像是要把心里所有的火气都撒出来,走廊里的气氛顿时又紧张起来,连酒店负责人都忍不住皱紧了眉头,想劝又插不上嘴。
正乱着,走廊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莉莉!你在这儿干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餐厅的张负责人快步走了过来,他脸上带着明显的愠怒,目光落在那女人身上时,眉头拧成了疙瘩,“我不是跟你说过,这个房间确实是sci预定的专用场地,你瞎闹什么?”
他上前两步,压低了声音却字字清晰:“别忘了你今天要去上学!还有两个小时就到点了,下午两点半之前必须进学校,你在这儿耽误时间像什么样子?”
这话一出,那女人像是被踩了痛脚,刚刚被约翰怼下去的火气瞬间又烧了起来,她猛地转向张负责人,声音比之前更尖利了几分:“爸!你怎么也帮着他们说话?什么sci不sci的,我就是想在这儿待一会儿怎么了?上学上学,你就知道催我上学!他们人多欺负人少,你看不到吗?”
她一边喊一边跺脚,脸上满是委屈和不甘,原本精致的型都有些散乱,“我不管!今天这事没完!凭什么他们能占着这么大地方,我连站一会儿都不行?”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她的怒气烘得烫,连张负责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显然没料到女儿会闹到这个地步。
我没再多说,直接用手里的钥匙拧开了包间的门。门“咔嗒”一声弹开,我推门走了进去,身后的探员们也跟着鱼贯而入。
包间里果然宽敞,十几张长桌被细心地拼成长条,整整齐齐地沿着墙根排开,每张桌子的边角都贴着组别标签——从“一组”到“十组”,最后一张桌旁则写着“后勤组”,显然是按我们个小组的成员提前分配好的。桌上已经摆好了矿泉水和纸笔,角落里的饮水机正嗡嗡作响,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秩序感。
更显眼的是墙上——几面空着的墙面上,满满当当地挂着我们的合照:有上次来蒙兰市办案时的全员合影,有各组单独的工作照,甚至还有几张庆功时的抓拍,照片里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或严肃或轻松的神情,一眼就能看出是长期共事的团队。
这餐厅包间里的一切,都透着“专属”二字的分量。
门口的那个女的伸头往里瞅了一眼,看清了里面的布置和墙上的照片,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力气,刚刚还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松垮下来,脸上的怒气瞬间褪去,只剩下全然的懵怔。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没吐出来,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大概是终于明白,这里确实不是她能随便占的地方。
我转过身,目光扫过包间里熟悉的布置,又看了看身后整齐列队的同事们,语气里带着对过往的感慨和对未来的期许:“再过天,也就是oo年月日,是我们sci成立十周年的庆祝会。到时候,就还在这里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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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门口的那个女的像是被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引线,刚刚才有些收敛的火气“腾”地一下又窜到了顶点。她指着包间里的方向,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却依旧尖利刺耳:“庆祝会?凭什么你们的庆祝会要在这里办?这地方就这么好?我看你们就是故意气我!爸,你看看他们,明知道我不喜欢,还偏要在这儿庆祝!”
她一边喊一边用力推了旁边的张负责人一把,脸上满是不讲理的蛮横:“我不管!反正我就是不乐意!谁知道你们到时候要闹成什么样,耽误了我的事怎么办?”
那股子蛮劲比之前任何一次作都要厉害,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不甘和被挫败的怒火,都借着这最后的爆倾泻出来。张负责人被她推得一个趔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连周围的探员们都皱起了眉,显然没料到她会纠缠到这个地步。
我皱紧眉头,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冷硬:“行了,你不要疯了好吗?”我指了指包间里的布置,又指了指墙上的合照,“再说了,你也看到了,这里从头到尾都是我们的地方。”
我顿了顿,眼神锐利地看向她:“还有,我们开庆祝会,跟你有什么关系吗?犯得着在这儿撒泼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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