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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姑娘真将心挪了个位置——您就抱着那本《洗冤集录》过去吧!
青桔越想越是欣喜,仿佛已瞧见又一只“金鸡”振翅欲来。
沈月疏没搭话,将纸张靠近烛光,细细端详上面的字迹,她不认识宁修年的笔迹,但那这字迹力透纸背,倒像是男子的。
她心中暗忖:会是宁修年写的吗?可细细一想,又觉得不该是他。
他们不过只有一面之缘,她自信自己的才情相貌还不足以让一个风华正盛的榜眼冒这般风险去做这龌龊之事。
那究竟是谁?除了青桔,根本没人知道他们相识……
初八!
每月的初八皆是卓鹤卿在大理寺当值的日子,他总要等到亥时三刻过后方能踏月归家。
能精准挑中这个日子留纸笺之人,定是对他日常行踪了如指掌的亲近者。
再者,这纸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送进卓府梅园,若无内应接应,绝难成事。
更耐人寻味的是,她与宁修年的相识,恐怕
唯有当日家宴上的那些人,能从两人间那几乎难以察觉的表情微澜里,窥见些许端倪。
如此细细推敲,要揪出此人,倒也不算太难。
突然,沈月疏心头一跳,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
她捏着纸笺的指尖微微一颤。
“青桔,”
她语气凝重,“这纸笺的事,切莫向旁人提起,尤其是桂嬷嬷。她年纪大了,别让她平白担心。”
沈月疏将纸笺仔细折好,夹进案头的一本书中,心中却仍在思忖——这件事,到底该不该让卓鹤卿知道?
只是将这纸笺交给卓鹤卿,他……会信她的吧?
这世间并非所有事都能说得清、道得明。
有些误会,是心口缠绕的结,愈是急着扯那解释的线,反倒在慌乱中将它越缠越紧,最终连自己也困入其中。
如今身在卓府,已是身陷囹圄。
那日家宴偶遇宁修年,她刻意装作不识,便是不愿再生枝节。
用晚膳时,沈月疏魂思不属,一双银箸在碗碟间轻划几下,不过浅尝几口,便没了胃口。
好不容易熬到众人皆用完膳,她刚欲起身向卓老夫人行礼告退,魏紫芸却抢先一步开口道:
“伯母,姐夫,咱们大家许久都未曾聚在一起好好聊聊天了。我今日特意亲手做了些糕点,不如大家用完膳后,都到院子里坐一坐,拉拉家常,可好?”
卓老夫人听后,微微点头应下,卓鹤卿则未置可否。
如此一来,事情便算是定了下来。
沈月疏无奈,只得在院子里寻了个离卓老夫人较近的位置,缓缓坐下。
魏紫芸唤来勤颜,叮嘱她将糕点分与众人,末了又特意加重语气吩咐:
“方形的口味清淡,是给祖母、父亲和小姨的,圆形的我特意加了蜂蜜,是给母亲、你和洛洛的。”
沈月疏在一旁听着,心头那股烦躁愈发翻涌——不过是几块糕点罢了,竟也要这般泾渭分明地划出阵营。
咸也好、甜也罢,卓鹤卿何时碰过这些点心一口?
你倒好,非把他和你归作一处,单单将我撇在外面。
呵,真是显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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