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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91丶以杀止杀（第1页）

第98章91丶以杀止杀

我的生日愿望似乎最终总能实现。

我知道老爹毕生的梦想就是洗白自己的身份，我暗下决心要帮他实现愿望。

小的时候我总是希望妈妈带着弟弟回来；後来，老爹被人害死了。

十六岁时，我许愿所有背叛老爹的人受到惩罚；

我顺藤摸瓜找到了背叛老爹的主谋，十八岁时，我许愿为老爹报仇。

在昨天，我许下最後一个愿望，我可以洗白自己的身份，继承老爹的遗志，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好人。

……

第二天，江海延率先睁开眼。等唐继虎醒来的时候，发现江海延已经盘着腿坐在床边了。

他望着他，一语不发。

“你醒了？”唐继虎爬起来揉了揉太阳xue。铁皮房睡起来还是不如原来的房子，他腰酸背痛，脑袋也有些涨，但第一反应还是想弄点水给江海延洗漱。

无端地，江海延突然举枪对准了唐继虎。

唐继虎动作一停，顿时失笑道：“接下来你不会要说那句着名台词吧，‘对不起，我是警察’？”

江海延直视唐继虎的眼睛，声音几乎消散在房中：“不，我不是。”

“看来我不是你计划中的一环？”唐继虎垂下眼，“毕竟我原以为，你会把我和那些小弟一起留在城郊，‘上交’给警察。”

江海延呼吸一窒：“……你看出来了。”但很快他又释然了，“不，不对，你看出来也是应该的。”

是了，毕竟唐继虎同他几乎穿一条裤子长大，他是什麽想法有时候他自己都看不清，但唐继虎的心却如同明镜，将他江海延照得清清楚楚。

“如果你不是故意出卖他们的话，从最开始进办公室，你就应该让他们快逃。”唐继虎冷静地诉说，“而不是下令让他们待在自己的位置原地待命——你明知道警察马上就到。”

江海延闭上眼，并没有反驳，而是默认了唐继虎说的一切。

“现在你要杀我？我可以问一句为什麽吗，好歹也是这麽多年的兄弟了。”唐继虎看上去倒是轻松，像是笃定江海延不会朝他开枪，干脆无视黑洞洞的枪口兀自走到窗边为自己点了一颗烟。

江海延眯起眼，攥着枪的手紧了又松，最终收枪卡在腰间，以同样的动作趴在了窗边，就像小时候他们一起看星星那样。

唐继虎递过来一根烟，他用嘴接了，又让唐继虎给他点燃。

“我没和任何人说过我的身世，也从没想过最後的最後还能跟你讲一讲。”江海延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烟雾，在迷蒙中仰头，脖颈勾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唐继虎闻言撇撇嘴，不置可否。于是江海延轻笑一声，继续道，“你只知道我父亲是合该千刀万剐的走私犯江兆天，但是你不知道丶也查不到的是我的母亲。”他戏谑又悲凉地斜过头去看唐继虎，“我的母亲……她叫海清。”

唐继虎吸烟的动作猛的顿住了，脸上是无法掩饰的震惊。

——海清，亲手击毙了江兆天的那个警察！

海清其人是远江市警界的女中豪杰，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堪称警督界的传奇。身为一位女性，能独自于独孤中与罪犯斗智斗勇，唐继虎不得不承认他也敬过她三分。

但她和江兆天像是八竿子打不到的关系……

江海延无声地勾起唇，眼中却是一片死灰：“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不错，正如你所料的那样。”

他猛地吸了口烟，又一点点吐出，仿佛只有这麽做才能冷静下来。

“是江兆天那老东西控制不住自己胯下二两肉对我妈一见钟情，他也知道自己是一只上不得台面的臭老鼠，妄想隐瞒自己的身份和我妈甜甜蜜蜜一辈子。”

江海延低头嗤笑一声：“就这还是混黑道的？简直蠢得不可开交。”

“我妈是一个外刚内柔还有些慢热的女人，我爸自坠入爱河後就追着她跑，她最开始根本不懂那意味着什麽。直到我爸为她挡了一刀又跪下来求爱，我妈才知道原来老家夥是在追她呢——呵，两个傻子。”

“他们像无数的普通情侣一样相识丶相爱，可最後却因为身份不得不分道扬镳。江兆天这老东西为了爱情放下事业，心甘情愿做了整整五年家庭主夫——哦，对，就是道上传他隐退的那段日子，实际上他和我妈生活在一起。在我的印象里，他们从来没有吵过架，生活比任何人都要幸福美满。如果给我一个选择，我愿永远停留在那几年。”江海延的脸上带着笑意，带着回忆的美好，如一场永不完结的美梦。

“後来呢？”不知道是不是烟吸多了，唐继虎感觉自己的嗓子发干。

“後来？後来老家夥迫于道上人的威胁，不得不离开我妈，回到他原来的位置上。他恨自己的身份不干不净，却也一时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他和我妈约好，等自己全身而退了就离开这里，找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重新开始。当时分别的时候，老家夥怕我妈没多馀的精力照顾好孩子，于是就带上了我，把小弟弟留给了我妈。”

“可生活毕竟不是童话啊。两个人为了保护对方，那段时间他们一次也没有互相联系过，只有我知道老家夥一天要看多少次我妈的照片。”江海延深深吐了口气，擡起头对着天空幽幽道。“他太天真了，黑道就像一个大染缸，只有进来的份，哪里有全身而退的後路？”

“警方最後的那次缉私任务我也在场。”江海延把只剩烟嘴的烟头弹飞，淡淡道，“我亲眼看见我妈枪口射出的子弹从我爸胸口飞出去，而他们的眼睛都舍不得从对方的脸上离开片刻——一别经年，再见便是天人永隔。”

“我妈只来得及匆匆看我一眼就走了，我们甚至都来不及说上一句话。後来我弟弟不知道从哪得到了我的消息，居然直接找上了我。”

第一次见到江天衍，江海延才发现原来这个异卵的双胞胎弟弟和他有多麽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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