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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但此病凶猛,兄长要做好防护,站在营帐外瞧一眼就是了。”
“这便够了。”
在应天棋的监督下,应瑀同医士一般裹了里三层外三层,才靠近病患所住的营帐。
他也并没有进去,只擡手拨开帐帘,往里瞧了一眼。
片刻,他回到应天棋身边,取了蒙面的布巾,已是一脸凝重。
待走近了,他开口便道:
“是血裂症。”
应天棋没想到他还当真知道:
“你知晓这病症?!”
应瑀点点头:
“昨夜我没靠近,只遥遥望了那箱子一眼,没看清,也没想起这些。今日听旁人说营中起了瘟疫,再想到昨日箱中尸体的状况,我这才赶来确认。高烧,加上我刚才瞧见的那些红疹……应当就是血裂症了。”
应天棋方才还在发愁这稀奇古怪的病症没有解决之法丶连名称都不曾得知甚至无人听闻过丶像是凭空被创造出的一般,谁想应瑀这就如及时雨出现,给他带来了希望。
“得了这病会如何,又要如何才能治愈,请兄长细说!”应天棋已迫不及待。
“这病以前没在中原出现过,宫中太医没听过没见过倒也是情理之中,这也是我昨日没敢确认的原因。”
应瑀抿抿唇,终于揭晓了此病来历:
“这是朝苏那边传过的病症,血裂症。”
“朝苏?”应天棋一时没能压住声调。
“嗯。”应瑀应道,已是满目愁色:
“我的封地在漠安,在那边也待过几年,所以对朝苏了解得多些。大约十年前,朝苏曾经发过一场瘟疫,便是这血裂症了。当时朝苏难民大批聚集在边境,我派人去瞧过一眼,多少知晓些情况。那时,我听说他们那边因为瘟疫死了很多很多的人,闹得便是这血裂症。
“血裂症没有治愈的法子,至少我那时没听他们寻到过。且这病症传播极快,一旦染上,病毒便会随着血液攻去人的五脏六腑,直到血肉无法承载,随着皮肤爆裂开来,令人活活流干血液,枯竭而亡。”
……没有治愈的手段。
应天棋心下一沉。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
“可如果传播速度快还无法治愈,那朝苏当年又是如何解决了这一难题?他们应当想出了应对的法子,对吧?”
果然,应瑀点头:
“这病凶猛,但好在传播方式较为苛刻。在病症初期,这病是不传人的。只有在病患发展到後期,皮肤开裂,带着病毒的血液随着爆裂化为雾气散开在空气中,旁人靠近时由呼吸带到体内,才会被这疫病波及。”
“……”
难怪。
难怪背後人要将尸体弄碎了塞在箱子里。
也难怪昨天箱子周围围了那麽多人,却只有开箱的两个小武夫病倒。
他们当时离得太近,直面箱中血气,这就……
应天棋怔然:
“也就是说……”
他没将话说完,见他沉默,应瑀便替他道:
“只要在病患皮肤开裂前将他们送往无人处,待病患死去丶妥善处理他们的尸身,便可防止此病继续传播。”
可“这……”应天棋知晓了解决办法,却并没能为此展颜。
他话说得有些艰难:
“这,这真的没有治愈的办法吗?”
照应瑀的话,目下唯一的解决之法,便是舍弃患病者,来保全其他人了。
可是若放着病患再不尝试救治丶任他们自生自灭,也太……
“我知陛下慈心,不忍放弃任何一人,但这行宫中这麽多人,陛下不能不保全其他人。若想顾全大局,有些舍弃是必要的,有舍才能有得。更何况……此病来得蹊跷,陛下有没有想过,明明血裂症只在朝苏出现过,何故会突然出现在中原,死者又何故被人装在箱中,恰好在春猎时放在了行宫後山?”
“兄长的意思是……”
话音未落,远处忽然跑来一人。
定睛一瞧,应天棋才见,那竟是一名小军士。
小军士穿着一身甲胄,匆匆跑来,单膝跪地朝面前几人一礼:
“报!陛下,王爷,将军!我们方才例行巡逻时发现良山脚下竟多出许多军队营帐,见势竟是要将我们围困在此!而且那些帐上,绘着,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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