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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商业扩张的阻力（第1页）

“金蝉”预案的启动，如同在阴阳阁外围罩上了一层浓雾，成功扰乱了“獠牙卫”的视线，使其调查陷入僵局，暂时未能触及核心。然而，就在天枢楼全力收缩、清理痕迹之际，另一条战线——天玑楼的“织锦”计划，却因前期的顺利扩张，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既得利益者的蛋糕，引来了新的风波。

这一日，青禾与铁算再次联袂求见陈天纵，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青禾，秀气的眉头紧紧蹙起，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忧色。

“阁主，‘织锦’计划遇到麻烦了。”青禾的声音依旧清脆，却少了几分往日的灵动，多了几分沉重。她将一份由铁算精心整理的账目和情况说明呈上。

陈天纵接过，迅翻阅。账目上清晰显示，近十日来，天玑楼旗下肥皂与花露水的销售额出现了明显下滑，尤其是几个原本销量稳定的中等客栈和妓馆，订单锐减，甚至有几家明确表示不再续订。

“原因。”陈天纵言简意赅。

青禾深吸一口气，条理清晰地汇报：“根据我们安插在那些地方的伙计回报，主要是两方面原因。其一，市面上突然出现了几种仿制的肥皂和劣质花露水，价格比我们低廉近三成，虽然效果远不如我们，气味也混杂难闻，但凭借低价，抢走了不少底层客源。”

“其二，也是更麻烦的，”青禾顿了顿，语气凝重，“神都几家老牌的澡豆、香药铺，似乎联合了起来。他们不仅暗中诋毁我们的产品，说我们的肥皂用了会损伤皮肤，花露水是用了迷魂药配制的邪物，还利用他们在各行会的势力，向那些客栈、妓馆施压，威胁若再采购我们的货物，便提高他们所需的其他原材料价格，甚至联合抵制。我们有几个负责推销的少年，这两天在外都遭到了地痞流氓的恐吓，虽未伤人，但意图很明显，让我们识相点，别挡了别人的财路。”

铁算在一旁补充道：“根据天枢楼那边零星传来的消息，牵头的是‘香林堂’和‘净衣坊’，这两家背后，似乎有京城商会的影子，而商会里……有张家的股份。”

线索再次隐隐指向了那个阴魂不散的对手。即便并非直接由张家主导，也难保其中没有他们推波助澜的影子。商业上的打压，同样可以成为扼杀对手的有效手段。

陈天纵听完，脸上并无意外之色。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天玑楼的产品虽然前期刻意低调，但效果出众，只要形成规模，必然会引起原有市场格局的震荡，引来反扑是迟早的事。只是没想到，对方的反应如此迅和激烈，手段也如此卑劣。

“仿制品不足为虑。”陈天纵放下账目，语气平静，“劣币驱逐良币虽时有生，但真正追求品质的客户，最终会做出明智选择。关键在于，我们能否守住现有的渠道，并找到新的突破口。”

他看向青禾：“对方利用行会势力和舆论诋毁，我们便不能硬碰硬。青禾，你立刻去做几件事。”

“第一，挑选一批品质最上乘的肥皂和花露水，以‘答谢老主顾’的名义，免费赠送给那些尚未中断合作、且有一定影响力的客栈和妓馆，尤其是其管事或头牌。同时，附上我们产品用料清白、制作精良的说明，甚至可以邀请他们派人（必须是信得过的人）参观我们部分公开的、无害的制作环节，以正视听。”

“第二，适当调整产品线。推出一种价格更低廉、包装更简易的‘普及版’肥皂，专门针对那些被低价仿制品吸引的客群，保住市场份额。同时，研更高端的‘精制版’，添加更珍贵的香料或滋养成分，提升价格，瞄准那些真正看重品质、不受行会威胁的高端客户。”

“第三，开辟新的销售渠道。神都之外呢？临近的州县，那些地方的行会势力或许不及京城盘根错节。我们可以尝试通过行商，将货物少量、分散地销往外地，既能增加收入，也能分散风险。”

青禾听着，眼睛渐渐亮了起来。陈天纵的思路清晰而有效，避开了正面的冲突，转而从品质、分化市场和开拓新路入手。

“至于地痞流氓的骚扰，”陈天纵目光转向铁算，“通知福伯，从天璇楼抽调两名机灵且身手不错的新人，扮作青禾和主要推销伙计的远房表亲，负责暗中的护卫。非到万不得已，不要动手，以震慑和驱赶为主。若对方不识相……允许他们适当‘展示’一下实力，但必须干净利落，不留把柄。”

“是，阁主！”青禾与铁算齐声应道，脸上的阴霾散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跃跃欲试的斗志。

“记住，”陈天纵最后叮嘱道，“商战亦是战争，不见硝烟，却同样残酷。天玑楼是我阁血脉，不容有失。但行事需更加圆滑谨慎，此刻我阁不宜再树明敌。示之以弱，诱之以利，分而化之，才是上策。”

“青禾明白。”

两人领命而去，密室内重新恢复安静。陈天纵踱步到窗边，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天枢楼的危机尚未完全解除，天玑楼的麻烦又接踵而至。阴阳阁这棵幼苗，尚未长成参天大树，便已身处风雨飘摇之中。

但他眼中并无惧色，反而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

压力，从来都是催生成长的最好肥料。无论是暗处的窥探，还是明面的打压，都只会让这棵幼苗的根系扎得更深，茎干磨砺得更坚韧。

“香林堂……净衣坊……京城商会……”他低声念着这几个名字，指尖在窗棂上轻轻敲击，“既然你们选择做拦路的石头，那便看看，是你们的石头硬，还是我手中的‘剑’利。”

商业的博弈，同样是他“诗剑道”的试炼场。如何在这无声的厮杀中，运筹帷幄，以柔克刚，或许比单纯的武力对抗，更能磨砺他的心性与智慧。

神都的商海，暗流涌动，一场没有刀光剑影，却同样决定生死存亡的较量，悄然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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