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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丶六十没错,是罗夫人(上)
不想也不愿让他走,明知道不能无理取闹,可还是满心想腻着他。
君锦是三更底醒的,一直搂着他的脖子不愿松开,因为他四更底就要动身出城,这一走,也不知什麽时候才能回来……
更鼓声响了四下,罗瞻终于忍不住睁开眼,喉咙中发出一声轻叹,“你再睡会儿吧,走前我一定会叫醒你。”
在他的胸口摇头,“你一做起自己的事,就会把我们忘得干干净净。”根本记不起自己还有个家,从开始一直到今天,他出门就未曾写过一封家书。
女人都是有闺怨的,即使再怎麽大度能容,无欲无求,依旧架不住独守空房的苦楚,尤其他过得还是那种有今日没明天的生活。
这几天他一直留在府里,耳鬓厮磨久了就更不愿他离开了,尤其她现在怀孕,特别容易感怀。
“我不是答应有空给你写家书?”这辈子都没写过家书,不知到时能写些什麽,情啊爱啊他说不出口也写不出来,写生活更是乏善可陈,军旅的日子能有什麽好写的,不就是一日三餐,打仗睡觉嘛,想来就犯愁。
“谁知到时你还能不能记得。”脸埋在他坚硬丶光裸的胸膛上,蹭来蹭去,像只懒猫,“记着我嘱咐过你的话,赵麒带的那些东西,你不许给别人,能给别人的我都让人另装箱了。”这人进了军营就是天下大同,什麽都跟人分享,连内衫都是,所以她特意多准备了些衣物丶干肉,分两份来装,一份是能送人的,另一份是不能送人的,“尤其那些衣服,不许乱给别个人穿。”戳戳他的下巴,“也不想想,你穿着别的男人穿过的衣服与我亲热,岂不——嘶——”说不下去是因为被他咬了一口手腕。
“我记着呢。”这女人的说法让他听着很不舒服,给别人穿件衣服就像把老婆扔给人睡一样,弄得他只想揍人,自然再不会把衣服借给别人。
……
又念叨了一大堆,基本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女人真是——无论老少,都有这本事,不过他到听不烦,一来他家娘子懂得适可而止,二来她的声音好听,软糯的嗓音配上挠痒般的轻戳,到更像情话。
趁她闭口休息的空档,他伸手摸来火折,起身把床头的红烛点上——差不多该出发的时辰了。
“放心,我都记下了。”见妻子又要张嘴,他适时打住,“你都快成小老太太了。”惹来她一记轻捶。
掀开薄被,打算下床,君锦却从背後搂着他不松手,这女人学会耍赖了……
他看一眼时漏,还有些时间,反过身来正对妻子——他也有话要交代,“我走後,你就留在云州待産吧,不要再赶回延州了。”她的身体不比别人,娇的很,嘴又挑,吃不了多少东西,还爱到处操心,他还真有点不放心她。
“我才不留在云州,等这边的事收拾好了,我到燕州去。”那边离他更近一些,最重要的,云州的林木之这些人与她不对路,燕州齐家到与她来往不错,想制约一派,当然要宠信另一派来对付,她可不愿抛头露面跟那些人接触,私下让别人解决争端吧,“如今这云州地面上都知道你罗大将军的二夫人医术盖世,慈悲心肠,可惜被我这个爱吃醋的恶婆娘压着不给进门,我才不愿留在这里遭人唾弃。”将长发拨到背後,并随手系好松掉的兜衣带。
“不许再谈她,没关系的人,老是平白无故赖到我头上。”瞄一眼她微隆起的小腹,唉,不能碰她啊。
“平白无故?三两成群的可不是我。”捏他的胳膊一下,因为肌肉太硬实,差点折了自己的手指。
对他来说,这掐捏一点也不疼,反倒有些痒,伸手挠一下,并她拉坐到自己腿上,“你公平点,我还没跟你算那莫馥的账呢,那小子一看就知道是个僞君子,以後不要见他。”在他眼中,儒雅斯文的都是败类,尤其跟他妻子相配的。
“乱吃飞醋!你要是见识了他把我骂哭的场面,会胡思乱想才怪,再说我又不是傻瓜,被人骂还喜欢他,我有病不成!”女人都是小肚鸡肠的,她也是,只不过私事归私事,总不能因为自己被骂过,就否定人家的才能,不用他对丈夫的损失可不小,她怎会做那种得不偿失的事,小肚鸡肠的仇就要用小肚鸡肠来对付,有机会她找个人骂回去不就成了?说罢看一眼时漏,真想再让他多留一会儿,“让部将先出城准备不成麽?反正你那黑马的速度无可匹敌,肯定赶得上誓师。”
罗瞻哼笑,已经被她多讹了两天去,还这麽贪心不足,“你以前可没这麽磨叽。”避开她的小腹,紧紧将她搂在怀里,“等仗打完了,我带你回林岭住段日子,就咱们俩。”连小家夥们都不带,这总行了吧。
“信你才怪!”天下这麽乱,仗打到哪天才是头啊,号角一响,他肯定又蹿的不知所踪。
因为坐在他身上,她自然感觉到了他身体的纠结变化,不禁勾唇角,捧住他的脸,在他耳际轻声呢喃,“想不想要?”
他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清清喉咙,“别乱来。”
那怎行!“没事的。”媚道是女子必学的一课,尤其在发现这很有趣以後……
四更底,罗瞻还是准时整装上马,面对妻子的相送,他反倒觉得有点不自在,若非天黑看不清楚,恐怕很多人会发现他的脸颊泛红,实在是因为刚才被妻子诱哄着做了件禽兽的事——居然会对大肚子的妻子下手……
“天凉,快进去。”趁别人看不清,捏一把妻子的脸颊,发现她脸上也热烫的很——做了这麽不守妇道的事,原来她也会不好意思!
“记得让人回来报平安。”哪怕只是“还活着”三个字都成。
“我记着,你快进去。”最讨厌她送他,害他老想带她一道走。
君锦往後退两步,他方可踩蹬上马,马鞭一响,他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夜色里。
独留君锦一人倚在门框上呆望着他消失的方向——
她多想跟曾辉一道出城,可惜他不同意……
望穿秋水,君要何时归啊……
***
“娘,你还有我啊。”罗定睿对母亲的愁绪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不清楚都不行,他娘这两天动不动就会突然咋呼一声,说忘记给他爹带这带那,弄得他很不是滋味——自从找到这个亲爹,娘的心思都在爹身上,害他这个原来的宝贝蛋失落的很,现在又快有小弟弟了,他的未来很堪忧吖。
君锦摸摸儿子的小脑袋,小家夥都成大孩子了,唉……怎麽会忘记给他带护膝呢,入了冬可怎麽办?还是让人送过去吧,那人啊,不给他准备好,大雪天能穿单衣将就。
罗定睿对于自己顺利得到母亲的注意十分开心,正想再招摇一下,却见母亲又陷入忧思,不禁气馁,到是一旁的岳尤儿让他重拾信心,“睿哥哥,你的力气好大哦。”小丫头不无羡慕地望着罗定睿,他手上正提了一小桶水。
——此刻他们正在弃婴局里帮忙种菜。
“这算什麽,更重的我都能提起来。”松开一只手,只单手提起水桶——小家夥已经到了爱在女娃儿面前显摆的年纪了,尤其在失去母亲的注意後,急需赞扬和崇拜来让自己恢复自信。
小岳尤儿是跟着嘉盛从鹿山过来的,因为长得极为讨喜,曾辉喜欢她,打算收她做干女儿,最重要的是放在鹿山那边,曾大娘也没时间照顾她,未免变成曾家第三个野丫头,曾辉让嘉盛把她带了过来。
她的到来让罗定睿变得喜怒无常,这小丫头爱粘着他,让人很烦恼,可她又十分崇拜他,令他颇自信心倍增,所以最近一直处于喜怒不定的情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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