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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最后的突围准备（第2页）

陈烬看着眼前的景象，忽然转身走向洞口，弯腰捡起一块烧红的木炭。炭火在他手里明明灭灭，烫得他掌心痛，他却像没察觉一样，走到洞壁最显眼的地方，猛地刻了下去。

“赤”——第一笔落下，火星溅在他手背上，烫出个水泡，他浑然不觉。

“火”——第二笔收尾，木炭“啪”地裂成两半，火星飞迸，落在周围人的衣襟上，没人去拍。

两个字在洞壁上燃烧，像两团跳动的火焰，把每个人的脸都映得通红。

“我们像快熄灭的火。”陈烬的声音传遍整个山洞，甚至穿透了洞外的风雪。

“风一吹就摇摇晃晃，随时可能被大雪埋掉。”

他举起那半块烧红的木炭，火星在他指尖跳跃，“可火这东西，有意思得很——哪怕只剩一点火星，只要有风，有柴，就能烧起来；哪怕被大雪埋了，只要底下还有一点温度，开春就能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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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七十二张布满冻疮却眼神炽热的脸，忽然把木炭狠狠砸在地上，火星溅起老高：

“我们今天守的是这个山洞，守的是那些能芽的种子；明天打出去，守的是颍川的田，是那些能长庄稼的土地；后天——”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像一道闪电劈开云层：“要让天下的百姓都知道，人活着，不一定非要跪着！凭自己的力气种地，凭自己的良心做人，就能活得顶天立地！”

“顶天立地！”

七十八个声音齐声呐喊，震得洞顶落下簌簌的尘土。

石夯死死攥着胸口的木牌，“均田”二字仿佛要嵌进肉里。

秦狼握紧了带痕的刀，那些刻痕里藏着孟豆的名字，藏着石夯婆娘的期盼。

孟瑶把账册贴得更紧了，新账册上的“七十四人”和旧账册上的“一百二十一人”在她心里重叠，变成一股滚烫的力量。

就在这时，洞外的风雪停了。一缕阳光穿透松枝的缝隙，斜斜地照进山洞，落在那两个鲜红的“赤火”二字上，落在每个人的脸上、手上、兵器上。

七十八个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很长，在洞壁上交织、重叠，像一片正在蔓延的火星，看似微小，却藏着能燎原的力量。

陈烬望着那些影子，忽然笑了。他想起刚穿越时看到的洛阳废墟，想起颍川那半袋救活石夯的土豆，想起孟豆攥着染血账册的小手——原来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瞬间，早已在这片土地上埋下了火种。

“检查武器，分干粮，按赵将军的地图布防。”陈烬转身拿起那卷地图，“记住，我们守的不是石头，是火。”

社员们鱼贯而出，脚步踩在雪地上，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一低沉的战歌。老人把种子藏进最隐秘的暗河。

孩童们爬上高高的松树，手里握着石子准备传递信号；青壮们扛着木矛，钻进赵昂地图标注的“一线天”——那里的断崖下，他们早已挖好了能陷马的雪坑。

阳光越明亮，把伏牛山的轮廓勾勒得清清楚楚。

陈烬站在洞口，望着远处谷口那片蠕动的黑影（李傕的先锋军到了），忽然弯腰捡起一块冰，对着阳光举起。

冰里映出无数细小的气泡，像极了那些散落在山林里的社员，像极了那些在风雪里不肯熄灭的火种。

他知道，这一战会很难，甚至可能会输。但只要那两个“赤火”字还在，只要还有人记得“不用跪着活”，这火就灭不了。

风再次吹过，带着松针的清香。洞壁上的“赤火”二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像在预示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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