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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还不走。”他抓着背心,因为刚刚哭的太厉害,现在喉咙干的冒烟,说话的声音也哑得不行。
“我们好好谈谈吧。”男人也冷静下来。
然後不知道从哪变出了一杯温水,递到了他的手边。
裴栖没有伸手去接,也不看关越:“有什麽好谈的,就当我们从来都不认识吧,以後不要见就是了。”
“当初,是你妈妈来找我,她告诉我,你不好意思说,她是来转告我的。”关越没有顺着他的话接下去,反而自己就开始说起了之前。
裴栖听到这儿。
瞳孔微微闪了闪。
擡起下巴,那张脸色不太好的脸皱在一起:“你说什麽?”
“她把我给你的纸条还给了我,她说这是你的意思。”
“什麽纸条?”青年的眉心拧紧,不由更用力的攥紧手里的被子。
“你不知道?”关越握着水杯的五指也更加用力。
“我不知道,什麽纸条,你说清楚。”裴栖觉得自己心好像被提到了嗓子眼。
关越:“我放在牛皮纸袋里的,你没看到吗?”
裴栖摇头。
两个积怨,积恨,又如何也抹不了爱的人。
在此刻,都沉默着,都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那些怨和恨,好像忽然随着泄掉的气一起飘走了。
“我妈,和你说了些什麽?”
“她说,你要去国外留学,不想再和国内的这些人和事有什麽牵连,他说,我是你的困扰,但因为小时候的情分,你不好意思来和我说这些。”关越是沉默了很久才说的这些话,他从不敢仔细的去回想那天下午江疏林和他说的那些话。
可又总是在午夜梦回之时,反复的梦到那个场景。
“她也和我说补偿,给我了很厚一个红包,说感谢我照顾你。”提到这,男人的唇兀自勾了勾,一个很苍白,很无奈的笑,“补偿,我真恨这两个字。”
裴栖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麻痹,心口堵得很实。
“我当着她的面,把和你的联系方式都删除了,我让她转告你,我不会再打扰你。”
他本来就是一个骄傲到无可救药的人。
承认自己喜欢上这只水豚,他用了近乎十年的时间。
鼓起勇气承认的时候,却被这只水豚说是困扰。
即使心口在滴血,他的自尊心也不会再允许自己卑微下去。
裴栖听着,心口也在滴血。
他的双腿跪在床上,猛地挺直腰背。
双手揽住了男人的脖颈,那股熟悉的雪松味道再次铺满他的鼻间。
“我不知道,关越。”
他喊起这个刻在心底里的名字。
用从前那样的语气。
“我不知道……我一直以为,是你不要我……”裴栖把脸埋在男人的颈窝里,又没有忍住,掉了很多的眼泪。
腰被轻轻搂住,男人在他的发顶上轻嗅着,哑声:“我怎麽会不要你。”
窗外,是川流不息的城市。
窗里,是久别重逢的爱人。
裴栖也不记得两个人抱了多久,好像过了一个世纪。
两个人都已经筋疲力尽,可是,谁也不乐意松开。
然後两个人接了一个吻,一个小心翼翼的,带着汹涌爱意的吻。
这个吻,也许本该发生在十八岁。
但却发生在了此刻。
不过也还好。
没有太晚。
青年毕竟是刚刚做完手术,还在恢复期,情绪又是大起大落,所以,很快又累得睡着了。
睡着之後,他也没舍得松开关越,要麽紧紧抓着男人的手,要麽紧紧攀着他的脖颈。
关越几乎一夜没有合眼,他就这样抱着怀里的水豚,看了又看,珍重的吻落了又落。
他甚至有点不敢睡着。
他害怕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的梦。
他虚构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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