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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文霖无奈:“我没有教训你,我只是担心你。”
“谁要你假惺惺的担心?”
“啪”地一声,银色汤匙摔在汤碗中。
郑阿春气得站了起来,他真的很想很想揍江文霖一顿出气。在看到那青衫之下,一道道被打出印子的红痕时,又犹豫了。
一双铁拳非但没能挥舞出去,反而又打翻了汤匙,溅出几滴麻辣的红油来。
郑阿春捂着眼睛,不知是痛的还是气的,泪珠断了线地滑落,滚烫地滴在江文霖的手背上。
“江文霖,你为什麽要这麽对我!”
郑阿春边哭边还不忘对他拳打脚踢。刚揍了两下,就被人强硬搂在怀里。
“别闹了,乖,再挣扎就失明了。”江文霖道,“灵云,快拿冷水来!”
被江文霖恐吓了一下,他的理智慢慢回笼,不敢再轻举妄动,毕竟男人可能是别人的,眼睛还是自己的。
灵云端来冷水冲洗着眼睛。麻辣酸涩的感觉只缓和了片刻,滚烫的灼热又一波一波涌了上来。
郑阿春疼得直叫,指尖还不忘掐着江文霖的耳朵,自己好端端的干嘛给自己找罪受!合该江文霖来受这苦才对。
他什麽都没有说,但江文霖也什麽都知道了。
“别哭。”
江文霖似是不知该拿他如何是好,一声轻叹後,一道柔软覆了上来,温柔地舔着郑阿春的眼睛。
半晌,眼睛里的酸涩逐渐褪去,他又轻吻着郑阿春的睫毛,珍重的吻去睫毛上粘着的泪水。
娇少爷这辈子吃过最大的苦,也许都是自己给的。
被他哄了以後,郑阿春哭得鼻头通红,身体都开始微微颤抖。
江文霖抱着他,想说些什麽,又有些犹豫。
若他是个正人君子,此刻便该把怀中的人推开,和他郑重地道歉,然後再和平分手。
可他现在有了自己的私心,背了原身这麽多黑锅,今日竟也想做一回小人。
江文霖擦干他的眼泪吻了上去,很轻的一个吻,一触即分。正要起身时,却被身下的人扣住後脑勺,冰凉的唇又贴了上来,带着点眼泪的酸涩。郑阿春红着眼睛,哭得直哆嗦,吻势却越发凶狠。
*
翌日清晨,江文霖醒来後想找人解释,崔勇道:“夫郎和灵云一大早就出去了。”
江文霖苦笑一番,昨日给娇少爷清洗完眼睛,他竟直接睡着了,自己还有许多话未说出口。
柳府在枣阳县的溪水巷,柳清歌下帖请郑阿春赏花,郑阿春一大早便跟被狼撵着般,带着灵云前去赴宴。
他回想起昨日的记忆,颊边生起了几分羞赧。
昨日竟又没把持住,沉溺在那骗子温暖的怀抱里睡了过去,他怀疑江文霖有蛊术,今日得离他远点才好。
到了柳府,柳清歌的小厮引着他到一座花园,不同品种的牡丹层叠开放,争相斗艳,郑阿春还看到了几种价值千金的名品。
郑阿春探头探脑打量,偌大的院子就自己一人,这姹紫嫣红的花园也显得清冷了不少。
他问小厮:“柳清歌别的客人怎都没来?”
没待小厮回答,柳清歌从回廊旁走来,穿着一袭拖地的长裙,直言道:“我在枣阳没什麽朋友,那日正好遇上你,就试着下了帖子,没想到你竟来了!”
“为何?”郑阿春不解,“难道是他们怕你抢了他们的风头!”
随後他又看了看柳清歌风姿绰约的仪态,点头称赞:“他们不来是对的,你今日穿得好看,只有本少爷这样天生丽质的人方才能压住。”
柳清歌也不觉这话有什麽不对。桌案前摆着插瓶,他请郑阿春来插花。
郑阿春的礼仪学得不好,可审美却一点不差,插花还曾被人夸过,然而他却提不起兴致。
嘴里随意闲聊地问:“你家这花匠倒是有才,这牡丹养得好,放在京城都是独一份了。”
柳清歌干脆利索地剪掉一个多馀的花苞:“谢谢你的夸奖,不过这些都是我种的,我从前就是府里的花匠。”
郑阿春干笑两声,他不是嫌弃柳清歌出身不好:“我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那些看不起我的人本就不和我来往。”柳清歌道,“外面的人都说我是克夫的天煞孤星,好不容易出了孝期,没什麽能顽的,实在烦闷。”
郑阿春:“你和你官人感情不好吗?”
他看柳清歌的美貌比京城那个姜云意都强上许多,这麽好的哥儿怎麽会没人喜欢?
柳清歌摇摇头:“我本是府里的花匠,他都是个老头子了。那时他得了怪病,算命的说要娶一个人给他冲喜,我的八字硬又能旺他财运,他就休了原来的夫人娶我当继室。”
郑阿春突然就觉得柳清歌比自己还惨,至少江文霖不是个老头子。
柳清歌见他面上神色,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抱歉?我其实不在意这些,老爷对我也还不错,死前还把这间宅子和他的一点财産留给了我。”
郑阿春:“所以你就要为他守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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