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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宜君又是一声叹息:“说来也是作茧自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原以为放出圣剑在宫里的假消息,可以顺藤摸瓜揪出紫薇教的细作,没想到反被那南宫悯借此事将了我们一军,她要我们拿圣剑换人,可我们哪里来的圣剑?”
满江雪说:“你可曾见过那圣剑长什麽模样?”
谢宜君眸光忽闪,思索一阵摇了头:“我也只是听师父提及过一二,说那圣剑是如何厉害,但具体是什麽模样,她老人家从未描述过。”
闻言,满江雪又沉默下来。
没有剑,南宫悯不会放人,可就算是真有圣剑,南宫悯也不一定就会说到做到,如今要按南宫悯所愿来做是不可能了,那就只能靠本事把尹秋抢回来。
“便是有剑我也不会给,”满江雪神情不善,冷道,“如意门死伤无数,还比不上那一把破剑?她温朝雨能来我云华宫,我自当也去紫薇教走一遭。”
听她这般说,谢宜君一愣:“你要去紫薇教抢人?”
满江雪脸色发寒:“有何不可?”
谢宜君皱眉道:“胡闹,你怎的也变得如此冲动?任你武功再是高强,那紫薇教也并非易闯之地,何况南宫悯一定加强了防备,设了不少陷阱,你若贸然前去,只会中了她的圈套。”
“不能再等了,”满江雪倏地站起身来,“十年前我没能护得了师姐,十年後我便绝不能叫尹秋也出事。”
见她说了这话便要往外走,谢宜君只得怒喝道:“江雪!你给我站住!”
满江雪充耳不闻,已行出了明光殿外,谢宜君赶紧一个飞身拦在她前头,耐着性子道:“就是要去抢人,也得商量出一个万全之策才行,何况尹秋虽已到了紫薇教,但南宫悯不见得就会为难她,你这厢胡乱猜测,说不定那孩子在紫薇教毫发无损,还过得逍遥自在,那可是她爹待过的地方!南宫悯岂会亏待了她?”
满江雪说:“她会不会亏待尹秋,我确实不知,但也不能放任尹秋不管。”
谢宜君极少见她这般情急,只能尽力安抚道:“没人说不管她,再等等罢,你我先想个法子再说。”
已经过去两日,若能想到法子早该想到了,既然没有圣剑,为今之计就只剩前往紫薇教抢人这一条路可行。
满江雪心意已决,但见谢宜君一再阻拦,她必不会同意,满江雪思忖一番,便平复了几分情绪,淡声说:“那你容我回惊月峰好好儿想想,明日我再来找你商议。”
谢宜君打量她少顷,见她神色有所缓和,便点头道:“如此也好,今夜我也再想想,那就明日再谈。”
满江雪略略颔了首,谢宜君又说:“你也不要太过担忧了,不论如何人是一定要救的,但千万不可莽撞,你有任何想法也要切记先与我商量,然後再做决断,知道麽?”
满江雪应了声“好”。
两人结束谈话,便各自朝不同的方向行去,满江雪回了惊月峰,脱了身上的白裙,找了件素净的黑衣换上,然後她熄了殿中的烛火,闭拢了沉星殿的大门,打算就此下山去。
然而转身之际,却见一个清瘦的人影立在枫树底下,朝她投来期盼的目光。
“师叔。”
看清这人是谁,满江雪略显意外:“你来做什麽?”
季晚疏扶着树干,脸色还有些苍白,她脚步虚浮地靠近满江雪,说:“我跟您一起去。”
满江雪皱起了眉:“不成,你伤还没好。”
“小伤而已,”季晚疏神色坚定,“当初是我跟您一起接尹秋回来的,如今也应当与您同行,何况那日没能拦住温朝雨救回尹秋,也是我的过错。”
满江雪噤声片刻,看了看她道:“你撑得住?”
季晚疏点头:“只是虚弱了点,没什麽大问题,师叔放心,我绝不会拖累您。”
满江雪思索一阵,终是答应道:“也好。”
季晚疏眸光一亮:“多谢师叔。”
两人不再多话,当即施展轻功飞入枫林之中,顺着无人小道朝山下行去。
而在她们走後,又有一道模糊不清的人影出现在了大殿之後的转角处。
这人隐在黑暗中,看不清相貌,只能瞧见他穿着宫里的弟子服,身量算不得高,他隐匿着动静,默默注视着满江雪与季晚疏的身影渐行渐远。
待那两人彻底消失不见,他才拢了拢肩上的袍子,转身离开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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