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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假期的最后一个下午,我站在“江南武馆”的门口,听见里面传来“喝哈”的喊声,还有拳头砸在靶上的闷响。
我是来告别的。
推开褪色的木门,灰尘在光柱里飘。大师兄楚涵(见第七章)正在教几个小孩压腿。
他穿着一件篮球背心,裤脚卷到膝盖,露出结实的小腿。他好像又高了些,现在已经过,直奔o了,他听见动静回头,眼神柔和下来:“任戟?你怎么来了?”
“回来看看。”我把手里的水果篮放在墙角,看着墙上贴的奖状:最上面那张是楚涵刚拿的市散打锦标赛冠军,照片上的他咬着金牌。也就是在这届比赛中,我伤了肋骨。
“阿姨给我打电话了,说你以后不来练了。”楚涵让小孩们自己练,拉着我往休息区走,“伤好利索了?”
“差不多了。”我摸了摸肋骨的位置。
“也是。”楚涵递给我一瓶水,“叔叔阿姨的意思我懂,你这身手,在社会上自保肯定够了,犯不着再往擂台上拼。”他顿了顿,挠了挠头,“其实……我也觉得挺可惜的。你那腿法,全省第一。”
我笑了笑。初中时我和楚涵并称武馆“双子星”,他拳重,我腿快,每次对练都能打满三个回合。教练总说,我要是能有楚涵一半的拼劲,肯定能进专业队。
可我骨子里少点狠劲,训练时也爱偷懒,哪像楚涵,一上擂台就跟换了个人似的,眼里只有输赢。
所以这两年来,我和他的实力也慢慢拉开了差距,他进入了市体工队,甚至已经收到了省队递来的橄榄枝。
“省队那边有信了?”我问。
“差不多了。”楚涵说,“我过两个月就去试训,如果能留下,就可以打全国赛。”他从柜子里拿出一副拳套,“你看,这是我新换的,省队赞助的牌子。”
拳套是红色的,很新,材质很好。
“去看看你的拳套?”楚涵站起来。
训练区的墙面上,挂着一排拳套,新旧不一。我的那幅在最左边,蓝色的,上面还贴着张幼稚的贴纸。
我摘下来戴上,指关节处有点松。楚涵也戴上他的红拳套:“来两下?最后一次。”
“别了吧……”
“就两下。”楚涵捶了捶沙袋,“让我看看你退步没。”
我深吸一口气,摆出格斗式。脚步还是老样子,重心压低,左手虚探。楚涵笑着点头:“还行,没忘。”
楚涵是左撇子,所以站得是反架,右手在前,左手在后。
我试探着出了个刺拳,楚涵用前手拨开我的拳,然后他突然出腿,扫向我的脚踝,我一个后滑步躲开。
“反应还在。”楚涵说。
突然,楚涵右手摆拳虚晃,左手后手拳猛地向我砸来,是他的招牌左手重拳,他身高臂长,我躲不开了,只能双手护在面门前,硬抗了他这一拳。
这一拳打的我手臂麻,脸也震得晕晕的,但我脚下还在不停后撤,因为楚涵的组合拳还在追打我,我连续撤了三步,终于拉开了空间,是的,我要使用我的招牌必杀技:转身后蹬腿。
我双脚猛地蹬地,腾空,转身,右脚蹬向楚涵的胸口,他个子太高了,我得跳起来才能踹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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