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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黄色的月牙,缀着飘逸的穗子。
“你喜不喜欢呀?”般般甜甜的笑,举起手指卖乖,“不许不喜欢,人家的手指都留了两个针眼呢。”
“喜欢。”嬴政毫不犹豫,当即把剑穗挂到佩剑上,心疼的握住她的手指要检查,“疼不疼?”
般般撒娇,“现在看到表兄笑着说喜欢,我就不疼了。”
朱氏轻抚肚子,跟姬修咬耳朵,“你女儿一点不含蓄,不晓得害羞为何物。”
姬修心里半是拈酸半是感慨,当场狡辩,“她还小,压根不懂得情爱为何物,也自来有什麽说什麽。”
话了,酸了吧唧的道,“她可还不曾给给我做过什麽剑穗。”
“给你绣做什麽。”朱氏翻了他一个白眼。
姬修赔笑,大掌伸过去摸摸妻子的肚子,“孩儿如何了?”
“……这才几个月,还没成形呢,你疯了。”朱氏拍开他的手,瞧了一眼牵着手落座的青梅竹马,压低声音道,“近来,有政儿相伴,般般好多了,再不提不要弟弟妹妹,是不是他跟般般说了什麽。”
姬修浑不在意,“政儿聪慧懂事,还是做哥哥的,他开解般般也实属正常。”
“昨日我还瞧见她摸你的肚子,想来是不小气了。”
朱氏反而伤感,“倘若可以,我宁愿我的女儿不要懂事,小气些又有何妨。”
姬修点她鼻尖,“好啦,说这些做什麽,般般会过得好的,她是我的长女,後边儿无论生男生女,我始终最看重她。”
朱氏心情稍霁,正是因为丈夫这样明事理,知晓她不愿意再生之後,宁愿顶着婆母的压力,也不愿跟她说半个不字,她才心甘情愿的想为他再生一个孩儿。
生辰宴结束,般般由嬴政教着练字,经历了将近一年的‘钻研’,她的字已经可以见人。
她写了政与音二字,被他折起来放进了荷包里。
姬昊赠与他的是一把锋利的戈,般般凑近去看,“这是兵书麽?”
嬴政浏览简书,“嗯,记录了详细的突进技巧,先生说明日会细细教我。”
“他果真有两把刷子。”般般嘟嘟囔囔的,坐着不老实,脚腕的金铃铛响个不停,聒噪的厉害。
嬴政不嫌这声音吵闹,反而觉得它悦耳,“你讨厌他?”他看了她一眼。
其实他猜得出表妹讨厌姬昊的缘由,浅浅解释,“老师曾周游列国,结交了许多大人物,其中有一位将其引荐入赵国王室,可惜老师看不上赵偃,推拒了太傅一职,由此跟赵太子与公子有了些交集,他们听说拒绝过他们的先生教了我,心生不满,师母出月子那天,赵佑寻了借口调走先生,刻意登门找我的麻烦。”
般般听了这解释,仍旧有理的很,“我喜欢他还是讨厌他,是由你和他决定的。”
嬴政觉得这说辞新鲜,也没听过,奇怪的蹙眉,“为何?”
“因为与他相处的是表兄,也不是我呀。”般般歪过头去,眨眨眼睛,“他的好是对你的,又与我无关,但他对你不好,我也会生气,因为你是我的表兄。”
没什麽大道理,更没什麽难懂晦涩的言语,这话她讲的简单直白,天真无邪,从头到尾表达的都是他是她的表兄,她与他同仇敌忾。
同仇敌忾,这词并非嬴政第一次在表妹身上看见。
仿佛无论对错,她与他始终站在同一战线,就连对待讨厌的人丶仇人的态度也惊人的一致。
这是否就是书上所说的‘灵魂伴侣可遇而不可求’?
他记仇,她亦记仇。
他睚眦必报,她也不遑多让。
嬴政忽然一笑,笑的漠然。
放轻嗓音到几不可闻,他突兀的问:
“想不想看李歇倒霉?”
般般反应了两秒。
脑袋里迅速想起那个国字脸,说要让她给太子丹当妾,当日道歉还不情不愿的,她没接受,心里一直都还记着呢。
那些天她老是打喷嚏,她便猜忌那个国字脸背地里定然是辱骂她了。
她俯趴在桌案上,可爱地嬉笑,“表兄有什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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