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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阿格莱雅後,我扛着大包小包走出云石天宫浴场。
搞定了这段时间内必须要解决的事,我一身轻松,抗供奉的身体都更有劲了!
虽说我疑心这样的动作会让我显得过分淳朴,但我本来就是小村庄的大山田野里跑出来的小孩,这种印象不算有错。
——给凯妮斯挖坑的人是谁?
我不清楚。
回到飞龙身边时,我感到一点无助:热情的人群包围了飞龙。或许是顾虑着白厄还在飞龙背上休息,他们只一声不吭地投喂这头乖顺的巨兽,顺便把各种各样的宝贝挂到飞龙身体表面凸起的结晶上。
巨兽已然妥协,不再对小人类们热情的行为做出反应。只有当他们将香气四溢的食物递到它嘴边时,它才会勉强张张嘴丶配合一下。
我扛着大包小包站在一边。
我好想逃。
#真宝,我不当万人迷了!
【玩家,英雄可不能退缩啊!】
--
我们终于回家了。站在家门口时,我感觉恍若隔世。白厄在人群喧闹起来时便猛然惊醒,魔法没能让他多睡一会儿,他的内心还有惦记着的事。
飞龙落在房顶上休憩时,我甚至感觉房子在震颤——早知道就不为了装威风把飞龙画那麽大了!
那时为了让神迹显现的兴奋冲昏所有人的头脑丶来不及思索我身份中的漏洞,我刻意塑造了一个无所不能的形象,如那刻夏老师所言,强行开始也强行结束了这场表演。
在这两天之前,我都从没想过自己会踏上这样一条道路。
仔细回想起来,我这麽做是因为愤怒带来的鲁莽与冲动,不论我面上多麽平静,内心的感触都不会说谎。
在那些遥远的过往记忆里,我似乎不是一个这样的人——彬彬有礼丶执着又冷淡的魔王,温柔善良的奥赫玛治安官,毒舌尖锐的天才学者,她们是我,是我曾拥有的面孔,却与现在的我是那麽不同。
记忆将我塑造成了另一副模样。
是某个人影响了我。
“你就没有想要问的问题吗?”收拾带回来的一大堆礼物时,我和白厄都盘腿坐在地上。
白厄没有说话,只安静地将礼物包装拆开,分门别类地整理清楚。反而是我坐不住一些,因此提出了疑问。
“我……其实是很想问的。”白厄没有擡头,目光轻轻落在手中的礼品上,“但我们认识这麽多年,你从没有提起过。我也会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深意,我贸然发问,是不是会冒犯到你?”
“你好体贴哦。”我没忍住抱怨他。他过分善意包容,已为我找好理由,反倒让我打好的腹稿失去了用武之地。
可他将心事压在心里丶不和我说,长此以往,除了让我们之间産生分歧与嫌隙外,也没有办成任何事。
白厄停住动作。他没有立刻看向我,反而将目光投向没来得及拆开的鲜花。
我不清楚他在想什麽。但我不敢催促,我害怕我贸然出声,让他收起开口的心思。
“我……有将所有事都压在心底麽?”
“有。”
“那我问了哦?”
“问吧,我都会回答。”为了防止白毛小狗没问完就不好意思地逃跑,我坦然地挪过来,在他身边坐下,尾巴自然而然地推开他拿在手中的礼品丶取代它的位置丶敲了敲少年温暖的掌心。他下意识收拢手指,为这陌生而尖锐的痒意睁大眼睛。
“你……叫什麽名字?你……还是我认识的你吗?”
“寻秋——你所认识到的,每一个都是真正的我。”
“你来自哪里,在翁法罗斯的时候,你会想家吗?”
我感觉有一点冷,在内心産生了一点疑问:现在的奥赫玛已经入夜了麽?
我没有立刻回答这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对不起,我不应该问这个问题。是有点冷吗?那……我们先从地上起来吧。”白厄立刻止住了话题,伸手将我从地上拉起。
我不愿意放开交叠的手。我贪恋这份独独属于他的体温,垂眸,几乎是难以克制地摩挲他的手掌。
白厄会考虑这样做是否会失礼,但我没有相关的观念。礼仪于我而言,更多时候,只是为了装出和蔼可亲的形象罢了——真真切切地丶曾作为“神之子”诞生的魔王,其实并没有被世俗礼仪驯养过;我被鼓励无休无止地展示自己的天赋丶才华与智慧,在原始博士到来之前,我甚至从不为普通人驻足。因为我们没有相识的机会。
“小秋,”白厄看着我,面庞泛红,眸光闪烁,像有一点委屈,“不要再摸了。现在不是做这个的时候吧。”
“好。”我不再不安分地搞小动作,但还是没有松开他的手。
“还可以继续问吗?”白厄问。
“当然可以。我愿意回答你任何问题。”
“真的?”
“真的。”我把到嘴边盘旋的“我发誓”三个字咽了下去,如果我把这三个字说出口,他肯定以为我在敷衍他。我不希望再带给他这样的错觉了。
闻言,白厄笑了一下。他抿了抿唇,像是为这份沉重的心意高兴得有点不知所措。
“那你要这样,我就要问很过分的事情了哦!比如,”白厄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在翁法罗斯的这些年,你过得开心吗?有没有感觉到幸福?”
“这是什麽过分的问题?”我有点困惑。
“如果你过得开心的话,是不是可以……一直留在我的身边?”
问出这个问题後,白厄脸上的高兴又慢慢消退,被忐忑不安取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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