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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见她一直走神,楚禅隐有些好奇地叫了她一声,在她耳旁打了个响指,赵佑宜如梦初醒地缓过神望向他。
楚禅隐忍不住笑道:“我观表妹面有愁色,莫不是不舍我离去?”
赵佑宜沉默片刻,问他:“我舍不舍得,能影响表兄的决定吗?”
这下子轮到楚禅隐沉默了,这确实影响不了,毕竟他不可能抛下弗州的事宜不管,且封地王不能离开封地过久,如今皇帝扳倒宋家大权在握,怕是很快就要对他们想要藩王出手了,他有他的责任,无法一直陪伴她。
见他沉默,赵佑宜释然一笑:“我随口一说,以後又不是见不到了,表兄不必伤怀。”
楚禅隐想起两人当初的约定,点了点头,接下来的几日两人皆投身军队操练中,楚禅隐不便出面,只能戴着面具跟在赵佑宜身後,在赵佑宜拿不定主意的时候给些意见。
见两人举止自然亲昵,再联系起赵佑宜早前的发言,声明她与楚王只是盟友,军中人看这位面具军师的目光渐渐不对劲了,暗地里都说那是赵小将军养得小白脸,宠得寸步不离,连操练都要带在身边。
赵佑宜听到这个传闻後很是无奈,楚禅隐哪怕遮住了脸,但骨子里那温文尔雅丶雍容华贵的气质还是挡都挡不住,竟然被误以为是她的男宠。
楚禅隐倒是不在意,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若是我真的是表妹的男宠,表妹会如何待我?”
说这话时赵佑宜正在营帐里看兵书,楚禅隐站在一旁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剑穗。
闻言赵佑宜思忖片刻,望着他那张霞姿月韵的脸蛋,一脸认真道:“必将金屋藏娇,珍之重之。”
楚禅隐忍不住笑出声,拿剑柄敲了敲她的兵书,“花言巧语。”
“表兄不介意?”赵佑宜挑了挑眉,瞧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觉得有些奇怪,毕竟楚禅隐也是个位高权重的人物,被人安上男宠的名头竟然不生气甚至有点……乐在其中?
楚禅隐眯起眼睛笑道:“我的傻表妹,他们又不知道我是谁,坏的是你赵小将军的名声,再说了,表妹沉鱼落雁,做表妹的男宠,我荣幸之至。”
赵佑宜反应过来,气恼地挥开他的剑柄,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楚禅隐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像只吃饱喝足的狐狸。
边地寒苦,常年战乱,树林茂密,怪石嶙峋,是块易守难攻的宝地,不知多少英雄儿女埋骨于此。
玉琅公主撩开帘子露出绝世容颜,她生得极美,自幼被娇养着长大,哪怕二十来岁皮肤看着也跟十几岁小姑娘一样娇嫩,嫣红的唇胜过最艳的朱顶红,嫁衣似枫叶般艳丽,衬得她整个人犹如热烈绽放的花儿。
“公主,快到万州了。”侍女见她探出头来压低声音道。
玉琅公主看着既陌生又熟悉的景色,心中感慨万千,不过十年光景,这早已是另一番天地了,再也寻不到当年同谢郎策马奔腾时一同赏过的风景。
“万州吗……”玉琅公主不自觉喃喃出声,这是谢郎曾经驻扎过的地方,也是两人居住的地方,如今物是人非,谢郎身亡多年,她要嫁与敌国皇帝。
夜色将近,玉琅公主的车架停在驿站歇脚,因着皇帝的监视,她不得不整日披着嫁衣,装作柔弱无能的公主。
“请公主早些歇息吧。”侍女关上房门,玉琅公主看着窗外月色,神情莫测。
空气寂静了片刻,随即几道黑影闪过,玉琅公主下意识退後几步握住佩剑,目光警惕地扫视周围。
一道黑影闪入房中,扯下面巾道:“师母,是我。”
玉琅公主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来人,“小宜?真的是你?”
自从谢壁铮将军过世後,玉琅公主深居简出不问世事,赵佑宜为避祸装病多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怕匆匆见几面,赵佑宜也不敢在玉琅公主面前出现,生怕触及公主的伤心事。
玉琅公主松了一口气,放下手中剑走近她:“小宜,你怎麽会在万州?小琮呢?”
见她提及楚禅隐,赵佑宜吹了个口哨示意楚禅隐进来,因着男女大防,楚禅隐并未冒昧地闯入公主房中,直到赵佑宜召唤才翻过窗户出现在两人面前。
看着亡夫当年精心教导的徒弟长大成人,玉琅公主不自觉红了眼眶,“你们……都长大啦。”
当年她刚及笄便嫁给了谢壁铮,这位惊才绝艳的少将军是不少神京贵女的梦中情人,没想到最後娶了皇帝最疼爱的幼妹,当了驸马归还兵权,没想到南蛮再次入侵,谢壁铮不得不再次挂帅出征,没想到一去不复返,从此再无人唤她一句玉娘。
最疼爱她的皇兄驾崩了,讨厌她的继後扶持幼子上位把持朝政,她从全晋国最尊贵的公主沦为最可笑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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