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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莲灯洒扫仙娥18（第1页）

云影低压，万窟山像一头伏兽，在夏末的风里喘着粗气。杨婵提着一盏青玉照影灯，灯芯里闪着华山灵泉的微光。她挽着狐妹的手，柔声道：“山腹新涌一眼温灵泉，对胎儿极好。我带你去看看。”

狐妹轻抚小腹，信步跟上。

二人穿过藤蔓，步入一方天然石室。石室穹顶漏下一缕月华，正落在中央那面“水纹玉简”上——玉简表面平静如镜，却隐约闪着天河冰魄的寒光。杨婵指尖一点，淡金光幕升起，将狐妹温柔地裹在结界里——安全、隐蔽，又能把即将上演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同一瞬，七公主隐于云端，素手翻飞，天河冰魄凝成无形之镜，悄无声息地罩向正在山腹布置机关的五哥。幻境与现实重叠，五哥只觉夜风更冷，却不知已入瓮中。

五哥在盗宝时偶遇强敌，陷入苦战。

利用劈山神掌将对方打至重伤后，“濒死妖王”透露：吃唐僧肉可长生不老！

子时，山腹深处。

五哥掘开最后一寸岩壁，幽蓝珠光映得他眼底猩红。

他舔了舔干裂的唇，声音低得似毒蛇吐信：

“长生不老……哈哈！天助我也！”

“待我长生，再换一副皮囊……狐妹？哼，累赘罢了！”

“若事败，正好让她替我挡那猴子一棒！”

石壁回音，层层叠叠，一字不漏地传进石室。

狐妹攥紧衣角，指尖泛白。每一个字都像钉子，钉进狐妹的耳膜。她微微缩了缩肩，却只是苦笑，指尖在小腹上画了个安抚的圈，像在对孩子说：别怕，你爹向来如此。

拂晓，薄雾缭绕。

幻境里，五哥满面春风回到营地，对狐妹伸出手：“唐僧将至，你我联手，劈天神掌一出，大业可成！”

幻境内狐妹木然点头，掌心却沁出冷汗。

而幻境外的她看见五哥眼底那抹掩不住的算计，像一把钝刀，正一点点割开她最后的自欺欺人。

山道拐角，晨钟破雾。

唐僧师徒踏入埋伏。

五哥挥掌而出，却被孙悟空一棒震退十丈。

幻境内，棍影如山，杀气如潮。

五哥眼珠急转，猛地抓住狐妹手腕，将她整个人推向呼啸而来的金箍棒——

“替我挡！”铁棒及腹，血雾炸开，幻境狐妹青衣尽染，腹中微弱的心跳骤然停歇。惨叫声回荡石室，狐妹隔着光幕，眼睁睁看着“自己”倒在血泊，而五哥头也不回地遁入黑暗。

幻境戛然而止，水纹玉简泛起涟漪，画面定格在五哥扭曲的脸。杨婵轻轻拥住浑身颤抖的狐妹，声音温柔却锋利：“假的只是皮肉之苦，真的却是他的心思——在生死关头，他把你和孩子当成一块挡箭牌。”七公主素指一点，五哥脑中幻痕尽灭，只留“唐僧肉可长生”的执念。

狐妹却轻轻摇头，指尖抚过小腹，那里有真实的胎动，也有真实的空洞。

“我一直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她声音沙哑，却出奇平静，“只是没想到，他竟能狠心到这种程度。原来赌桌上，我连筹码都不是，只是他随手可弃的骰子。”

现实里，他果然循着同样路径挖地道、布机关，再次低语“累赘”。杨婵早已等候多时，袖中青锋一闪，铁链加身，五哥已被杨婵一条缚妖索（八公主处得来的）捆得结结实实。锁链拖过碎石，火星四溅，一路押往司法天神府。府门洞开，黑铁高阶延伸向上，尽头坐着司法天神杨戬，银甲冷光，面沉似水。阶下左右，天兵林立，弓上弦，刀出鞘，杀气凝霜。

杨戬翻阅卷宗，声音不高，却在殿内激起层层回响。

“梅山老五，三条大罪：

其一，盗宝伤人，坏我天律；

其二，欲食圣僧之肉，亵渎佛门；

其三，违反天规，利用仙术行不法之事。”

他抬眼，目光如电，“依律，当斩仙台雷火之刑。”

阶下五哥脸色惨白，嘴角仍挂着强撑的冷笑，却在听到“雷火之刑”四字时，膝盖一软，重重跪倒。铁链哗啦作响，他抬头，目光越过天兵，落在殿门外的狐妹身上。狐妹一身素衣，被杨婵扶住，脸色苍白，却站得笔直，眼底一片死灰。杨戬再开口，声音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却更像利刃。

“然天规亦留一线——若你肯自废全部修为，签下休书，永绝仙籍，贬为凡人，可免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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