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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祁才不管这些,皱眉看着易慎道:“易慎,你这面纱好眼熟啊。”
她料到易慎会受惩罚,但她没料到易慎的惩罚是遮面。世家向来注重名声,宁可在背上挨上十鞭後咬牙穿上衣服撑着,也不愿遮面,可相较于禁足五年和自毁其武来说,遮面已经是万般幸运了。
巫祁绕着易慎转了一圈,肯定道:“真的很眼熟。”
那块面纱就是料子上等的面纱,一处刺绣都没有,也不知巫祁是从哪里看出这面纱眼熟的。
易慎道:“你的。”
“啊?”巫祁惊讶道,“真是我的?”
易慎颔首。
“好吧,我承认我方才是逗你的,我没认出它是我自己的面纱。”巫祁方才那样说,纯粹是为了逗逗易慎,哪里想到那真是自己的面纱。
易慎忽而笑起来,一双眼眸里全是笑意。刹那间,巫祁顿感浓烟消散,黄沙落地,这片荒地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树林。
易慎没有不开心,没有因遮面难过。
巫祁松口气,心中轻松不少後才反应过来易慎方才为何要笑。她道:“易慎,我好像根本没有面纱。”
她只在平芜城假死後戴过面纱,不过,你那面纱早在打斗时不知掉落在何地了。
易慎道:“逗逗你。”
这简直是太太太罕见了,巫祁道:“为何要逗我?”
易慎道:“方才,你不开心。”
“我们易慎这是在哄我呢?”
易慎颔首,并道:“嗯。”
“易慎。”巫祁看着易慎投过来的眼神,笑得眉眼弯弯,“你真好看。”
“虽然不是很想打扰你们,但是我得打扰你们一下……”一位阁中学子忽而站在两人中间,眼巴巴地看着巫祁和易慎,“我能不能去炮麟的操纵阁看一看?”
巫祁道:“可以啊,但要是想学如何操纵炮麟的,我们可以去月堕营,那里有我专门准备的炮麟学习阁。”
那人又问:“你何时准备的?”
巫祁答:“在我意识到炮麟与北鲲相比,绝杀是以量取胜後。”
她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一天,无论是继续造炮麟,还是带领阁中学子学习如何操纵炮麟,她皆做好了准备。
事情发生至此,不管是她需上阵杀敌,还是教旁人操纵炮麟,和她设想的轨迹差不多,唯一让她觉得有些偏离是魏司对吴音的态度。
她并不觉得魏司真的心悦吴音,反而觉得魏司是在利用吴音,而吴音那样冰雪聪颖的人应是早已察觉到她自己被魏司利用了,然因种种原因,颇是无奈,只能配合。
但魏司利用吴音是要做什麽呢?
巫祁想不明白,吴音也想不明白,李兼也不明白,直至现在,阁中学子都不知魏司为何要这样做。
李兼的的确确心悦吴音,且他自认为吴音对他应是有些爱慕的,他正在寻个时机对她表明心意,魏司魏栾华这样突然横插一脚,令他不知所措。他站在吴音身边,动也不动地看着吴音,想询问她的心意,却又怕答案不是自己想听到的,迟迟不敢开口。
直到其馀阁中学子都奔向远处的炮麟,欢呼声和夸赞声越来越远,他们两个依旧站在原地,似乎是在等对方开口。
最终,还是吴音叹了口气,看向李兼,道:“想问什麽吗?”
李兼道:“你昨夜是不是失眠了?”
吴音愣道:“嗯?”
吴音想过魏司这样一闹,李兼会伤心欲绝,前来质问她的心意,她甚至做好了一切准备,唯独没有想到李兼开口问的是——她昨夜是不是失眠了……
李兼道:“你今日很憔悴,也很疲惫。我想应是你昨夜没睡好。”
吴音道:“昨夜确实有些睡不着。”尤其是她父亲劝她答应魏司的求亲,并悄声告诉她魏司是圣上的亲外甥,平仪公主和魏将军的唯一儿子之後,她更是彻夜难眠,不知该如何是好。
平心而论,倘若不求魏司的心悦,只是看上了他的身份和钱财而答应了他的求亲,那之後自然是衣食无忧。魏司跋扈嚣张,却也不会让她受人凌辱,且他的身份和地位摆在那里,若是真嫁了,那父亲的仕途会走得更顺一些。
吴音不求魏司的心悦,也不想装作什麽都不知道,也不想连自己被利用了都无所谓,只求自己馀生富贵,父亲仕途顺利。
毕竟,无论是自己馀生富贵还是父亲仕途顺利,她都可以靠自己得到。
吴音问:“你没有什麽别的要问了吗?”
李兼摇头:“没有。”
吴音又问:“为何?”
李兼答:“我自己看得清,再说,你这样聪明,肯定有自己的考量。映长啊,都会好的。”
所以,不要再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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