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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深渊中的微光（第2页）

陈默感觉自己被抛入了一场狂暴的漩涡！无数破碎的感官信息如潮水般涌来——疼痛！先是撕心裂肺的疼痛！他的身体，那些被灰白光芒充斥的黑色裂痕，每一道都如同烧红的铁丝，灼烧着他的神经！然后是听觉——永恒监牢尖锐的警报，奥术能量狂暴的嗡鸣，某种幽蓝光芒逼近的呼啸！最后是视觉——刺目的紫罗兰色能量壁垒外，卡德加惊恐的面容，六人议会成员拼尽全力的身影，以及……城堡高处那道逐渐亮起的、毁灭性的幽蓝光芒！

聚焦之虹！吉安娜！

陈默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的意识回归了身体，但“碎片”已经完全占据了主导！灰白的光芒在他体内奔涌，试图冲破永恒监牢的束缚！而吉安娜，那个被仇恨和绝望驱动的法师，正准备用聚焦之虹的毁灭力量，将他连同整个达拉然一起抹除！

最糟糕的是，他能感觉到，那个“眼睛”的主人——“祂”，正在通过他体内的“碎片”，逐渐将“目光”投向现实！一旦“祂”完全“注视”到这个世界，某种不可逆的“连接”就会建立，“门”就会打开！

“不……能……这样……”陈默在灵魂深处无声地咆哮。他必须做些什么！必须阻止这一切！但他现在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碎片”完全控制了他的身体！

就在这绝望的时刻，那丝圣光“余烬”再次闪烁！微弱，但坚定。它无法提供力量，但它带来了一个启示——安度因还活着，圣光链接的“余烬”还在，这意味着……

锚点的可能性还在！

一个疯狂的计划在陈默濒临崩溃的意识中成形。如果“碎片”需要他作为“门”，那么反过来，他是否也能利用“碎片”的本质，成为“锁”？如果无法从外部摧毁“碎片”，那么是否可以从内部……“污染”它？

这个想法如此荒谬，却又如此合理。陈默想起了安度因纯净的圣光，想起了瓦里安不屈的意志，想起了萨尔坚定的信任，想起了泰兰德宁静的月神之力，甚至想起了吉安娜刻骨铭心的仇恨……所有这些“现实”的情感，都是“虚无”的“碎片”无法理解、无法同化的“异常”！

“如果……你要……通过我……降临……”陈默的意识在虚无中冷笑，“那么……我也……会通过你……反击……”

他不再抵抗“碎片”的侵蚀，反而主动拥抱那灰白的虚无！但这一次，他不是作为被动的“容器”，而是作为“桥梁”！他将自己灵魂深处所有属于“现实”的记忆、情感、意志，全部注入到与“碎片”的连接中！

安度因的圣光，瓦里安的信任，萨尔的友谊，泰兰德的慈悲，吉安娜的仇恨，甚至是他自己对生命的热爱，对世界的眷恋……所有这些“碎片”无法理解的“杂质”，被他一股脑地“倒”进了“碎片”的虚无本质中！

“尝尝……这个……‘污染’……吧……”陈默的意识出最后的挑战。

效果立竿见影！

“碎片”的灰白光芒突然变得紊乱！如同清水中被倒入墨汁，虚无的纯粹被情感的“杂质”所扰乱！“声音”出刺耳的、充满痛苦的尖啸！

“不……可能……你……不能……”“声音”变得断断续续，如同信号不良的通讯，“这些……是……什么……停止……注入……”

“眼睛”的注视也开始动摇！那些灰白的漩涡变得浑浊、混乱！“祂”似乎无法理解这些来自“现实”的“噪音”，无法处理这些“不合理”的信息输入！

趁此机会，陈默用尽最后的意志力，强行夺回了身体的部分控制权！他布满裂痕的手臂颤抖着抬起，灰白与金光交织的光芒在掌心汇聚！这不是攻击，不是防御，而是……引导！

他将“碎片”紊乱的能量，连同“眼睛”动摇的注视，一起引导向自己灵魂的最深处！不是让它们向外爆，撕裂现实，而是让它们向内坍缩，自我湮灭！

“以我……为祭……以魂……为锁……”陈默的灵魂出无声的誓言，“此身……即为……封印！”

永恒监牢外，卡德加和六人议会震惊地看着囚笼内的异变！陈默的身体悬浮起来，所有裂痕中的灰白光芒疯狂地向他胸口汇聚，形成一个剧烈旋转的、同时包含灰白与金色的能量漩涡！囚笼的奥术屏障因这前所未有的能量变动而剧烈闪烁，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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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做什么？！”卡德加失声惊呼。

“他在……重构封印！”一位议会成员突然明白过来，声音因震惊而颤抖，“不是压制‘碎片’，而是将‘碎片’与自身灵魂更深层地绑定！以自身为代价，强行将‘碎片’的爆方向逆转！”

“这太疯狂了！”另一位议会成员脸色惨白，“这相当于将自己的灵魂变成‘碎片’的囚笼！一旦失败……”

“一旦失败，他的灵魂将彻底湮灭。”卡德加的声音低沉下来，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而‘碎片’将失去束缚，完全爆。”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

一道纯净的、温暖的圣光，突然从紫罗兰城堡上层穿透层层阻隔，照射进永恒监牢！那光芒中蕴含着安度因·乌瑞恩全部的信念与意志！圣光“余烬”在这一刻，化作了真正的“桥梁”！

“陈默……我……来了……”安度因虚弱但坚定的声音，通过圣光链接传来。

紧接着，是瓦里安狂暴的战士怒吼，萨尔低沉的元素共鸣，泰兰德宁静的月神祷言，甚至……吉安娜冰冷但不再充满毁灭的奥术低语！所有人的意志，所有人的力量，都通过这微弱的链接，传递到了陈默濒临崩溃的灵魂深处！

“不……可能……”“碎片”的“声音”因这突如其来的“污染”而扭曲、破碎，“现实……不应……团结……逻辑……错误……”

灰白的漩涡剧烈震荡，开始从内部崩解！“眼睛”的注视变得模糊、涣散，最终出一声充满不甘的尖啸，消失在虚无深处！

永恒监牢内，陈默的身体缓缓落下。胸口的能量漩涡逐渐平息，灰白的光芒被金色的纹路所覆盖、封印。那些黑色的裂痕依旧存在，但内部不再有灰白的光芒涌动，而是被一种奇异的、如同星辰般的金色光点所填充。

囚笼的警报声停止了。奥术屏障的嗡鸣回归稳定。六人议会的成员们精疲力竭地落下，但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

“他……做到了？”卡德加的声音轻得如同耳语。

没有人回答。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囚笼中那个静静躺着的身影上。他看起来依旧破碎，依旧伤痕累累，但那些伤痕中，第一次有了……希望的光芒。

城堡高处，聚焦之虹的幽蓝光芒，无声地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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