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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牺牲与裂隙（第1页）

实验室瞬间化作了血肉横飞的修罗场。扭曲的缝合怪嚎叫着扑来，它们没有理智，只有被灌输的毁灭欲望，爪牙上闪烁着腐化的寒光。恩佐斯控制下的扎拉克悬浮在半空，如同黑暗的神只，冷漠地注视着下方的杀戮。

“利刃”小队陷入了成立以来最绝望的境地。

“组成防御圈！”里拉斯咆哮着，箭矢连珠般射出，每一箭都精准地钉入一个缝合怪的关节或眼球，暂时阻滞它们的攻势，但数量太多了！

石肤萨满怒吼着，挥舞着巨大的图腾柱，每一次砸下都带着大地的震颤，将靠近的怪物击飞粉碎，但更多的怪物源源不断地涌上。

凯兰的奥术飞弹在空中划出耀眼的轨迹，击碎了一个个腐化能量体，但他的法力在快消耗，脸色越来越苍白。

伊莎·暗语在怪物的缝隙中穿梭，匕如同毒蛇，专攻要害，但她的攻击对于这些没有痛觉的造物效果有限，很快就被逼得险象环生。

最糟糕的是莉安德拉。远在塞拉摩的她，因为强行介入扎拉克的意识并被恩佐斯的意志反击，遭到了严重的精神反噬。她蜷缩在病床上，七窍流血，身体剧烈抽搐，吉安娜和卡雷苟斯正拼尽全力稳定她的情况，但那通过水晶传来的精神连接变得极其不稳定，充满了杂音与痛苦。

“他的恐惧……还在……”莉安德拉破碎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被压制了……但……没有消失……需要……更强的刺激……”

更强的刺激？在如今这绝境中，还有什么能更强？

就在这时，伊莎·暗语在一次狼狈的翻滚躲开致命攻击后，目光扫过了实验室中央那个仍在搏动、传输数据的“大脑”器官，又看了一眼悬浮在空中、仿佛不可战胜的扎拉克（恩佐斯）。一个决绝的念头在她冰冷的（或者说，早已失去温度）心中升起。

她是被遗忘者，是已死之人，她的存在本就是对生与死界限的嘲讽。她效忠希尔瓦娜斯女王，是为了族群的生存，但此刻，她看到了一个或许能对真正威胁造成打击的机会，一个……更适合亡者去完成的任务。

“游侠！萨满！法师！”伊莎用被遗忘者特有的、带着金属摩擦感的声音尖啸，“为我争取五秒钟！瞄准那个‘大脑’！”

里拉斯、石肤和凯兰虽然不明所以，但基于战场信任，立刻改变了战术。里拉斯的箭雨更加密集，石肤咆哮着动了地震术，暂时扰乱了怪物的阵型，凯兰则凝聚起最后的奥术能量，制造了一道炫目的闪光，干扰了扎拉克（恩佐斯）的视线。

就在这短暂的混乱中，伊莎·暗语没有冲向扎拉克，也没有攻击“大脑”，而是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了实验室一侧墙壁上——那里布满了粗大的、为整个实验室供能、同时也连接着“大脑”与外部腐化网络的主能量管道！

她一边狂奔，一边从腰间取出了数个军情七处特制的高爆炸药，熟练地安装在管道的关键节点上！

“愚蠢的亡灵！你想做什么？！”扎拉克（恩佐斯）终于注意到了她的行动，声音中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惊怒。他抬起手，一道暗影箭呼啸着射向伊莎！

“为了……真正的……安息！”伊莎·暗语不闪不避，用尽最后的力气，猛地按下了引爆器！同时，她转身，面对着射来的暗影箭，张开了双臂，仿佛在拥抱终结。

“不——！”莉安德拉在远方似乎感应到了这决绝的意志，出一声凄厉的呐喊。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并非来自炸药本身，而是能量管道被破坏后引的连锁殉爆！整个地下实验室剧烈摇晃，天花板崩塌，碎石如雨落下！狂暴的能量流失去了控制，如同脱缰的野马般四处乱窜！

当其冲的扎拉克（恩佐斯）出一声痛苦的嘶吼，他与“大脑”器官、与腐化网络的连接被这突如其来的物理性能量风暴强行干扰、切断！他周身的黑暗能量变得紊乱，那只虚空之眼的光芒也明灭不定。

悬浮状态被打破，他重重地摔落在地。

那些缝合怪和腐化能量体也因能量供应中断而行动变得迟滞、混乱。

“就是现在！莉安德拉女士！”里拉斯强忍着爆炸的冲击和飞溅的碎石，大吼道。

塞拉摩那边，吉安娜和卡雷苟斯将一股精纯的奥术能量强行注入莉安德拉体内，稳定住她濒临崩溃的精神。

莉安德拉猛地抬起头，那只虚空之眼仿佛燃烧起来，她不再尝试沟通，而是将全部残存的力量，化作一柄纯粹精神层面的、凝聚了扎拉克内心最深处恐惧的尖锥，沿着那瞬间出现的连接裂隙，狠狠刺入了他意识的最核心！

“扎拉克！！！看看你变成了什么！！一个连自我都无法保留的、可悲的容器！！这就是你追求的永恒吗？！”

这一击，精准地命中了那被恩佐斯意志强行压抑的、属于扎拉克本身的恐惧！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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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拉克抱头出了一声不再是恩佐斯多重音的、纯粹属于他自己的、充满了无尽痛苦与绝望的惨叫！他身体的腐化迹象开始剧烈波动，理性与疯狂在他的独眼中疯狂交替！

数据上传被彻底中断。“大脑”器官在能量风暴中开始萎缩、坏死。

“撤退！立刻撤退！”凯兰看着即将完全崩塌的实验室，嘶声喊道。

里拉斯和石肤架起因爆炸冲击而受伤的凯兰，看了一眼伊莎·暗语最后站立的地方——那里只剩下扭曲的金属和焦黑的痕迹。他们没有时间哀悼，奋力向着来时的路冲去。

扎拉克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哀嚎，他的意识正在被内心的恐惧和失去连接的空虚感撕裂。恩佐斯的意志似乎暂时退去了，或许是不愿在这具濒临崩溃的容器上浪费更多力量，或许是被迫去处理能量网络受到的干扰。

“利刃”小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伊莎·暗语确认牺牲，全员带伤，凯兰重伤昏迷——但他们成功了。他们不仅中断了一次关键的数据上传，更重要的是，他们验证了莉安德拉的理论——恩佐斯的网络中存在“缝隙”，强烈的内在冲突可以被利用。

他们带回的，不仅仅是伤亡报告，更是一份染血的、关于如何与古神意志进行精神层面作战的……宝贵初稿。而扎拉克的最终命运，以及他崩溃前可能泄露的信息，则成为了一个亟待解开的谜团。

实验室彻底坍塌，将疯狂与牺牲一同掩埋。但裂隙已然撕开，一丝微光，透过这血腥的缝隙，照射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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