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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的药铺内热度逐渐上升,毫无疑问是紧张的气氛。那青年汉子后退不得前进不能,头上早已是淋漓大汗。但最让花祈歌意外的是:明明在场的另外三个人对时勇来说更有威胁力,但他却只是紧盯着老板咬紧了牙根。
“您究竟还要我说多少遍三叔?我爹要是真有你说的那什么仙家的灵药,犯得着现在还是卧床不起的窘迫模样?”
“谁知道那老顽固是怎得想的?他要是嫌自己那副老骨头活着没用了就抓紧把那灵药卖了换些钱,非得是硬吊着不松口。命和钱总得要一个吧?反正他也活不久了,把那灵药卖给我多好?”
花祈歌并不介意作为第三方聆听故事。因为这是一条隐藏的支线。当然,“隐藏支线”并不全都是她自己的猜测。若不是不是药铺老板突如其来的那一句话被她听了个分明,她才没那么大兴致去和时勇较真。
乐子归乐子八卦归八卦,现在距离玄天宗的入门试炼也没有多长时间了。她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抓紧帮主角找齐主角团的人,就算她一向爱好助人为乐,也不见得有时间去关心这随处可见的可怜事。
这里只是个架空的修仙世界,破事多的很。要是见一件事就管一件事那还得了?估计等她做完任务回到家的时候都得七老八十,老爸再见她的时候都得神情恍惚地问她“大姐你谁”。想到那副滑稽的场景,花祈歌的太阳穴又是一阵突突疼。
至于为什么她会对这人的故事产生兴趣——自然是归结于老板的那一声“时勇”。
[057:我现在确定了,他就是主角团成员‘时小时’的兄长,时勇。]
“你不要紧张,我这人向来心善。”花祈歌十指交叉,露出自以为温和的一笑。
小姑娘长相乖巧,一看就是很好说话的样子。时勇刚稍稍松了口气,就又听小姑娘不紧不慢道:“不过还是建议你讲个有意思的故事——毕竟家里有重病的人和弟妹要照顾,你可是家中的顶梁柱,总不至于想进衙门吧?”
时勇:……你这不就是直接的威胁吗?和心善到底哪里扯上关系了啊?
“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花祈歌没有回答他,而是道:“现在可以开始说了吗?我没有那么多时间。”
代明日若有所思地看了花祈歌一眼,应星迟也是同样。
不过两人很是识相,什么话都没有说。
‘好在小姑娘年龄不大,大概也是要从她这里寻到突破口了。’在得出这个判断后,时勇咽了口唾沫,眼中当时挤出两滴热泪。
“小的、小的家里几年前出了变故,地主老爷非得将我那可怜妹妹虏去当外室,我爹娘宁死不愿,惹恼了地主老爷,反倒是恶人上门把我爹打了个半残不死!”
时勇越说声音越是激动,一双熊目竟是睁的通红一片。
“那混人见我家落魄更是欺压,我只得将妻儿送回娘家躲避风头。如今欠的债越滚越多,不但连年旱涝,租子也是一分不下。非逼的我们把妹妹交出去不可……”
老板道:”照我说早将你那妹妹交出去便是,也不知道你爹怎么想的。本就是你妹妹那张脸惹出去的祸端,犯得着让你们一家子的性命都受她连累?”
“那怎么行!我敬您是长辈才来这第二趟,三叔你怎可这样说!”时勇声音促急,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紧紧地盯着老板,咬紧着压根道,“要不是小妹,我爹早就没了性命,我们才做不出这般忘恩负义的事!"
“嗐,要不是你们她也活不了多久,非吊着那恩人的名讲究什劳子仁义,早晚那幺女得将全家克了不是?”
“三叔!!”
“好,好,我不说了。”店家吹了吹胡须,烦躁地摆了摆手,“你让你家那老顽固也早点做出个决断来,钱和命到底总得要一个。我看你此番前来焦急如此,想必你爹他也快没有几个日子了。却不料你竟然因为这件事如今走了歪路,将龌龊心思打到了贵人身上,简直是荒唐!可念在你也是一片恳恳孝心,想必小姐公子们也会网开一面——”
店家语气不佳,如果只听表层意思则尽是对时勇的指责和数落。只是时勇很快便发现店家在对自己挤眉弄眼,焦躁不安的内心立马如明镜一般恍然。他第一眼便望向那边在他讲述的途中贴心给自己倒上了茶水,堪称是全场最为友善的代明日。
那人面相儒雅随和,举手投足间颇有风雅之势。时勇脑中稍稍一权衡,便将戚戚目光放在了代明日身上。
“依在下看……”时勇心脏揪紧,却听代明日慢悠悠地拖着长音。破扇半遮,微微一笑:“小哥你印堂发黑,今日恐有霉运临身啊。需要在下帮你一把吗?”
时勇:“!如果可以的话当然……”
“哈哈,举手之劳而已。生辰八字拿来,在下这就给你算算运势!”
时勇:……这不废话吗,他的运势不是明摆着一眼就能看出来了吗??
时勇一僵,当下又看向代明日身旁站着一语不发的应星迟。只见那玄衣少年摇了摇头,眼中含着歉意:“若是我帮你说话了,运势差的就会是我了。”
‘还算识相。’花祈歌收回了锐利的视线,开始拍桌谴责。
“世风日下,道德败坏!”花祈歌沉重地摇了摇头,深刻地开始批判,“看看你们哪有一点正派君子的作风?但凡好好听听这位小哥的动人陈述也不可能这样冷血,难道感慨颇丰的只有我一个人吗?!”
‘什么,难道这个小姑娘真的是个好人吗?’
虽然从头到尾威胁自己的都是少女,但她长的的确是最纯良无害的模样。时勇懊恼自己先前看走了眼,但好在现在还有机会。
“你放心,我并没有把你送官的打算,真说起来的话,听完你的经历后我感慨颇丰。”
时勇不由心头涌上一股酸涩:“小姐善良仁慈,自然能体会到我的苦痛……”
“啊,倒也不是。实际上我是觉得自己已经是蛮惨一个人了。”花祈歌道,“但和你的经历一比好像也还行?好像又有干劲了呢。哈哈。”
‘人不可貌相。’时勇猛的起身,踉跄地朝后退了一步,磨了厚茧的手指微微颤抖。
这三个人一个比一个心脏,这个外表乖巧的不得了的小姑娘更是脏上加脏!时勇心中涌起一阵悲切,正含泪准备认栽之时,他又听到了小姑娘轻快的声音。
“你是泰和镇的人吗?”
“不、不是的,我家住在附近的村中,这次只是为了来换药才来的镇里。”时勇硬着头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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