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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两小时前,宏远物流信息中心曾短暂接入市电力调度内网,停留时间仅四秒。表面看是一次失败的连接尝试,但我放大传输内容,现其中有几个字段的校验码被刻意修改过,虽然没能完成握手,但留下了可识别的签名。
“这不是入侵。”我说,“是打招呼。”
李悦立刻调取过去二十四小时的所有短时连接记录,筛选出类似特征。结果让人头皮麻——在过去一天里,该节点共向七个关键市政系统起过试探性接触,包括地铁信号、燃气监控、应急广播、医疗急救平台、气象预警中心、教育云服务器、公安视频专网……
每一次都像轻轻敲门,不强行进入,也不完全退开。
“它在摸底。”赵勇嗓音紧,“看哪些系统容易接管,哪些需要更多准备。”
我站起身,走到白板前写下四个字:全面接管。
还没写完,主屏突然弹出新警告。南湖公园基站再次出现高频跳转,但这次不同,信号路径呈现出前所未有的规律性——每隔八秒一次,持续整整一分钟,像某种计时信号。
李悦迅锁定终点,依然是那个机房。但她反向追踪时,现这次传输中夹带了一段极短的应答包,来自一个本不该在线的设备:市水务局地下管网压力传感器。
“它收到了回应。”她脸色变了,“那个传感器三个月前就报废了,早就没接入系统。”
赵勇猛地看向我:“有人在里面配合。”
话音未落,监听系统第三次报警。这一次,三条独立信号同时中断,紧接着,城市东南片区的交通监控画面集体黑屏。
不是故障。
是统一指令关闭。
李悦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没有立即操作。她知道,任何反击动作都可能激化局势。对方显然已具备全局观察能力,甚至可能正在监控我们的应对流程。贸然切断链路,等于暴露防御体系的极限。
我盯着那片漆黑的区域,脑中闪过无数可能性。他们不需要立刻瘫痪全城,只要一次次制造“可控混乱”,就能慢慢瓦解系统的公信力。到最后,没人再相信红绿灯、不再依赖供水预警、甚至对警报声充耳不闻。
那时候,真正的控制就开始了。
“不能等支援了。”我说。
李悦抬头看我,眼神里有疲惫,也有决意。连续三十小时高强度作战,她的脸颊明显凹陷,眼下乌青浓重,但那双眼睛依然锐利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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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勇已经抓起对讲机,低声呼叫外围小组集结。他知道我要做什么。
我拿起手机,拨通一个绝密频道。三秒钟后接通,我只说了一句:“启动b级应急响应,授权代号‘破网’行动。”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传来确认指令。
挂断后,我转向主控台:“准备切断宏远机房的物理链路,同步释放干扰程序,阻断所有跳转路径。”
李悦点头,开始部署断网脚本。她将“影迹”系统切换至攻击模式,加载预先写好的穿透代码。这段代码由三人共同开,能在断网瞬间激活备用路由,通过民用物联网设备组建临时通信网,确保关键数据不丢失。赵勇检查了备用电源和屏蔽装置,确保断电不会导致数据丢失或引二次攻击。
就在我们即将执行指令时,主屏突然刷新。
一个新的连接记录浮现出来。
不是来自市政系统,也不是普通设备。
而是一条直通刑警大队内部网络的加密通道,赫然是副局长办公室的终端。
那一刻,时间仿佛冻结。
我盯着那串ip地址,心跳几乎停滞。那台终端本应处于离线状态,且受三级权限保护,除非持有生物密钥并输入动态口令,否则无法接入核心网络。而现在,它不仅在线,还主动建立了外联通道,目标正是宏远机房。
“内鬼。”赵勇咬牙,“高层有人被渗透了。”
李悦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但她很快稳住情绪,迅封锁该连接尝试,并启动溯源程序。然而对方反应极快,不到两秒便切断链路,只留下一条残缺的日志片段。
“来不及了。”我说,“我们必须立刻行动。”
李悦深吸一口气,按下确认键。
刹那间,全市十六个关键节点同步触物理断联机制。光纤熔断器自动激活,宏远机房的对外链路在o秒内全部中断。与此同时,干扰程序“灰雾”启动,向周边五百米范围内的无线频段射定向噪声,彻底阻断任何试图重建连接的行为。
屏幕上的数据流戛然而止。
城市陷入短暂的寂静。
但我们都知道,这只是开始。
十分钟后,无人机侦察组传回画面:宏远物流园区内,一栋三层小楼的地下室仍有微弱电力供应,热成像显示内部至少有两人活动迹象。
“他们在等重启。”李悦说,“或者……等待下一步指令。”
我望向窗外,黎明的第一缕光正缓缓爬上天际。
这场战争,不在战场上,而在看不见的数据洪流之中。而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守住最后一道防线,不让这座城市沦为一座被操控的空壳。
“通知特勤队,”我说,“准备强攻。”
“是。”赵勇握紧对讲机,声音坚定。
李悦关闭系统,摘下耳机,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接下来,”她低声说,“才是真正的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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