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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动作看起来并不快,却蕴含着某种玄奥的韵律,每每於间不容之际巧妙地避开血蟒最凶猛的扑击,同时指尖或掌缘轻描淡写地在那血蟒躯体上一点、一划、一按!
这一点一划之间,混沌金光吞吐,并非简单地净化消灭,而是如同最高明的医者疏导淤塞的经脉,又如同最睿智的导师点化迷途的羔羊,竟将那纯粹邪恶的能量引导、拆解、化为最本源的粒子,然後…纳入自身周遭的混沌佛光之中,成为其的一部分!
他在战斗!更是在演化!在以战养战,以敌之力淬炼自身对这种混沌新力的掌控!
这一幕,不仅看呆了央金,更是让赤尊心胆俱寒!
这老和尚对力量的掌控和理解,已经到了何等匪夷所思的境界?!他这不是在战斗,简直是在教学!在演示!
“不!不可能!”赤尊出不甘的咆哮,攻势越疯狂,却也越凌乱。他感觉自己引以为傲的邪功,在这老和尚那包容并蓄、演化混沌的奇特力量面前,处处受制,彷佛撞上了一团无从下口的棉花,又像是落入蛛网的飞虫,越是挣扎,陷得越深!
终於,丹增法王寻到了一个绝佳的时机。他避开一条血蟒的扑击,身形如同鬼魅般贴近另一条血蟒,混沌金光缭绕的手掌轻轻按在了其额头(能量核心)之处!
“散。”他轻声吐出一个字。
那条由纯粹邪力构成的血色巨蟒,出一声凄厉的哀鸣,庞大的身躯剧烈颤抖,然後从头部开始,如同风化的沙雕般,无声无息地崩解、消散,化作最纯净的能量粒子,被丹增法王周身的混沌佛光彻底吸收!
紧接着是第二条、第三条…
赤尊脸色惨白如纸,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飞流失,而对方那混沌的气息却在不断壮大、圆融!
他知道,大势已去!这老鬼竟然在战斗中突破了某种桎梏,找到了一条前所未见的道路!再打下去,自己恐怕真要成为对方完善新力量的“养料”!
“老鬼!你给我等着!圣教绝不会放过你!”赤尊出一声怨毒的嘶吼,当机立断,猛地一拍胸口,喷出一大团浓稠的血雾!
血雾瞬间弥漫,遮蔽了视线,其中更蕴含着强烈的精神冲击和腐蚀性能量!
丹增法王眉头微皱,挥袖拂开血雾,却见赤尊的身影已然藉着这血遁之术,如同丧家之犬般狼狈地冲入了来时的黑暗通道,眨眼间消失不见,只留下满地狼藉和逐渐消散的血腥味。
石室内,再次恢复了寂静。
混沌金光缓缓收敛,重新汇入丹增法王体内。他轻轻咳嗽了几声,脸色似乎比之前更加苍白了一些,显然刚才的战斗和演化对他的消耗也是极大。
“多谢法王救命之恩!”央金强撑着伤体,挣扎着行礼。她心中充满了震撼与感激,若非法王及时赶到,後果不堪设想。
丹增法王摆摆手,目光温和地看向她,又看向角落里依旧吓得抖的玄觉,最後落在他怀中那本《楞伽经》上,轻轻叹了口气:“缘也,劫也。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他走到玄觉面前,蹲下身,声音慈和:“孩子,别怕。看着我。”
玄觉颤巍巍地抬起头,对上那双充满智慧与慈悲的眼睛,心中的恐惧竟奇蹟般地平复了许多。
丹增法王伸出枯瘦的手指,极轻地点在玄觉的眉心——那里刚才经文绢纸燃烧消失的地方。
一丝温润的混沌金光渡入。
玄觉身体微微一颤,只觉一股暖流汇入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受用,体内那刚刚达成脆弱平衡的力量也似乎变得更加稳固了些许,连精神都清明了不少。
“好奇妙的平衡…”丹增法王收回手指,眼中闪过一丝惊叹,“至净生机与至秽怨垢,竟能如此共存…或许,这便是你的缘法,也是…唯一的转机。”
他站起身,对央金道:“此地不宜久留,赤尊逃脱,必会引来更多邪徒。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可是法王,您的身体…”央金担忧道。
“无妨,还撑得住。”丹增法王摇摇头,目光再次变得锐利,“必须尽快将此地所见,以及‘佛瞳’之危告知大昭寺诸位座。血莲教的阴谋,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可怕。”
他看了一眼地上依旧昏迷的小沙弥,俯身将他抱起:“这孩子也是可怜人,带他一起走吧。”
三人(加上昏迷的小沙弥)正准备离开这诡异的石室,央金忽然想起一事,忙将那角从血莲教死者手中得到的、标注着“药师殿”的染血纸片递给丹增法王,并将之前听到的关於“水月庵”运输“桑耶之物”的情报一并告知。
丹增法王听完,脸色变得无比凝重:“药师殿…无尽藏…他们果然是要对那里下手!必须立刻赶回去!”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踏入那条黑暗通道时,一直乖乖跟着的玄觉,却突然又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充满困惑的呻吟。
他手中的那本《楞伽经》,其中一张散落的绢纸,无意中贴在了他刚刚被丹增法王点过的眉心。
那绢纸上,一个极其隐蔽的、先前从未显现的符文,正透过纸背,微微热,出极其淡薄的、与玄觉体内那混沌力量同源的光芒。
玄觉眨着眼,指着那符文,懵懂地看向丹增法王:
“法王…这个蝌蚪一样的字…好像在动…它是不是…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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