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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府门前的石狮子被红灯笼映得通红,车马堵了半条街,宾客们的谈笑声裹着菜香飘得老远。
人群纷纷往里涌,正堂内红绸挂顶,烛火通明。
崔母坐在主位上,指尖无意识地攥着衣角,脸上没半分喜色。她心中不安,上回令容是被人操控才糊涂地要嫁令裕,怎么这回清醒着,反倒主动提了这门亲?
她苦口婆心,劝了又劝,可令容态度坚决,说有自己的打算。崔母明白,女儿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便只能依了她。
只是这颗心总悬着,半点也放不下来。正想着,崔母的目光落在了堂下的崔令裕身上。
他身上的伤该是好了,一身大红喜服衬得身姿挺拔,面色红润,嘴角还带着几分悦色,正目光灼灼地望着门外。
没多久,喜娘搀扶着新娘子走了进来。
崔令容身着喜服,团扇遮面,每走一步,衣间流珠便叮当作响,细碎声响里,更凸显身姿窈窕、气韵动人。
崔令裕按耐住想要将她拥入怀中的急切,目光似要透过薄扇,窥见她眉眼间的俏色。
“吉时到!拜天地——”喜娘高唱一声,堂内瞬间安静下来。
“一拜天地!”
两人齐齐转身,对着门外深深一拜。
“二拜高堂!”
又转向主位,朝着崔母俯身行礼。崔母看着二人,心里的疑虑又重了几分。
“夫妻对拜!”
话音落下,崔令容刚要弯腰,忽觉面前一阵温热袭来。
她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的团扇就被一大口血喷溅,红色的血迹在白扇上格外刺目。
崔令容吓得猛地扔了扇子,踉跄着后退两步,脸色瞬间惨白。
“令容!”崔母急忙起身,快步上前扶住她,目光惊怒地看向崔令裕。
只见崔令裕胸口上插着飞镖,还在渗血,脸色以肉眼可见的度变得惨白。
堂内顿时一片大乱,宾客们纷纷惊呼,目光齐刷刷地望向屋外,满是惶恐。
就在这时,立于门外之人跨步走来。
皎洁的月光顺着门口洒进来,落在他的肩上。
那人手持银枪,一袭绛红婚服,腰间白玉带勾勒出壮硕身形,头戴金冠。眉眼间尽是少年郎的意气风,却带着几分慑人的锐气。
等看清来者的面容,满堂宾客瞬间噤声。
那位被官家盛赞持重寡言的世子,明明前阵子办案时掉落悬崖,早就传尸骨无存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崔府?
竟然……还穿着新郎官的衣服?
顿时间,所有宾客都动作一致地抬手揉了揉眼睛,又使劲眨了眨。
昏暗的夜色里,烛火明明灭灭,难不成是自己眼花看错人了?
可崔令容不会看错。
是萧寒声。
尸骨无存的人,此刻竟活生生站在她面前。
比她更震惊的是崔令裕,他全然不顾胸口渗血的伤口,猛地将崔令容拽到身后,咬牙切齿道:“萧、寒、声,你竟然没死!”
萧寒声手持银枪,枪尖泛着冷冽的光,一步步跨进正堂。
满堂宾客皆屏息,竟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他周身的锐气,早已压过了喜宴的热闹,只剩慑人的压迫感。
他的目光直直落在崔令容脸上,少女眼底翻涌着震惊与怒意,那情绪清晰可见,却唯独没有半分他曾嗤之以鼻的情义。
萧寒声喉间紧,抬手将长枪举起,枪尖稳稳贴近崔令裕的头颅,声音冰冷。
“让开。”
此话一出,满堂宾客彻底惊了。
“死而复生”的世子,莫不是来崔府抢婚的!
有人下意识捂住嘴,有人悄悄往后缩,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但无人离开崔府,都目不转睛看着这场戏。
崔令裕咬着牙,胸口的血浸透了喜服,却仍不肯退让:“若是我不让呢。”
萧寒声眯了眯眼,手臂骤然力。银枪擦着崔令裕的头颅掠过,他头上的喜冠“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丝散乱。
纵使下盘再稳,崔令裕也抵不过这股蛮力,被银枪直接挥倒在地,狼狈地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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