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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暗箭与曙光（第1页）

东海，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浓重。

北地布置在远海的侦察渔船和秘密监听站，如同警觉的触角，终于捕捉到了那支隐匿行踪的恶魔舰队——“神风丸”特混舰队的蛛丝马迹。无线电信号特征、异常的引擎噪音分析以及模糊的雷达回波，拼凑出敌人正以战斗航，向沪上方向逼近的轨迹。

预警信息如同刺耳的蜂鸣，瞬间传回奉垣和沪上前线指挥部。

“确认目标，‘神风丸’舰队，预计十二小时内抵达沪上外围海域！”参谋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紧张。

沪上，全城最后的战斗准备以秒计算。按照沈未央的方案紧急改造的高射炮群褪去了炮衣，黑洞洞的炮口指向东南天空，旁边堆放着特制的燃烧霰弹和消毒粉雾弹；主要街道和关键建筑周围，军民连夜构筑的复合阻燃隔离带已初具雏形，沙包、防火涂料和消防设备随处可见；港口和所有可能登陆的海岸线，重兵布防，探照灯的光柱如同利剑，反复切割着漆黑的海面。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消毒水与潮湿海风混合的刺鼻气味，以及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数百万市民在官方的有序组织下，大部分已进入地下掩体或相对坚固的建筑内，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奉垣，秦穆的突击审讯取得了决定性突破！

在强大的心理压力和部分确凿证据面前，赵德坤的一名亲信高管彻底崩溃，不仅交代了赵德坤通过“山海盟”与日本签订卖国密约的细节，更供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秘密——赵德坤在自知罪行即将暴露后，已秘密安排其核心家人携带大量黄金、美钞及机密文件，准备于今日清晨，通过一条由其控制的、连接奉垣城外的废弃矿业隧道潜逃出境！而同行的，很可能还有“山海盟”在奉垣的另一名核心成员，一位在政界拥有不小影响力的前南方高官！

“他们要跑！”秦穆眼中寒光一闪，立刻意识到这是将“山海盟”在奉垣势力一网打尽的绝佳机会，也是阻止内部机密外泄的最后关口。他一边下令秘密封锁隧道所有已知出口，并派出“暗影”精锐潜入隧道内部设伏，一边亲自带人，直扑赵德坤戒备森严的宅邸，实施逮捕。

然而，就在秦穆的车队即将抵达赵宅时，宅院内突然传来一声剧烈的爆炸声，随即燃起冲天大火！

“不好！赵德坤要毁宅灭迹，制造混乱！”秦穆心一沉，命令部队强行突入。

宅院内已是一片火海与混乱。赵德坤显然接到了预警，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抵抗。秦穆带人冒着烈火和零星抵抗，直扑内宅书房，在那里，他们找到了瘫坐在太师椅上、面色灰败的赵德坤，他的脚下是一个已被引爆的小型炸药箱，大量账册文件正在燃烧。然而，那名本应与他一同潜逃的政界高官，却不见踪影。

“哈哈哈……你们来晚了……‘山海盟’……你们抓不完的……”赵德坤看着冲进来的秦穆，出绝望而癫狂的笑声，随即咬碎了藏在口中的毒囊，当场毙命。

线索，似乎在这里断了一根。

联合实验室内，沈未央面临着最后的、也是最关键的技术难关——如何确保大规模消毒粉雾在空中的持续悬浮时间和覆盖均匀性？实验室的模拟测试显示，现有配比的粉剂在射后沉降度过快，无法形成有效的持续消杀云团。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沈未央站在布满公式的黑板前，眼神专注得可怕。他反复调整着粉剂颗粒度、助推剂比例和射角度参数，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顾宗棠不在了，虽然带出不少的学生，但所有的压力还是都落在他一人肩上。

突然，他目光停留在黑板角落一个之前被忽略的、关于电磁场对微颗粒悬浮影响的辅助公式上。那是顾宗棠生前某个未完成构想的碎片。

“电磁……悬浮……”沈未央喃喃自语，眼中猛地爆出光芒，“如果……如果在消毒粉雾弹内部集成微型电容，在弹体炸开的瞬间释放特定频率的弱电场，是否可以利用电磁力短暂地减缓颗粒沉降，延长悬浮时间？”

这是一个极其大胆且从未验证过的想法！没有时间进行充分实验，只能基于理论计算和极限信任顾宗棠的直觉。

“立刻修改最后一批弹头的设计图！加入微型电容和电磁激模块！快！”沈未央对着助手们吼道，声音因极度的专注和压力而微微沙哑。这是与死神赛跑中，一次基于科学与信念的豪赌。

就在沈未央下令修改弹头设计的几乎同一时刻，秦穆在赵德坤燃毁的书房残骸中，找到了一枚未被完全烧毁的、刻有奇异山峦与海浪纹路的金属令牌——正是“山海盟”的信物！而在清理赵德坤尸体时，现他紧握的手中，死死攥着一小片烧焦的纸角，上面隐约可见“酉时……三号码头……白鱼船”几个字！

这是赵德坤临死前留下的、关于那名潜逃政要的最后线索！

“酉时……三号码头……白鱼船……”秦穆瞬间明了，那名高官并未选择危险的矿道，而是利用了赵德坤制造的爆炸混乱，金蝉脱壳，准备从水路逃离！

“立刻包围三号码头！拦截所有可疑船只，尤其是名为‘白鱼’或符合特征的！”秦穆一边下令，一边亲自带队，风驰电掣般冲向码头。

东方天际，已泛起一丝微弱的鱼肚白。距离日军舰队预计抵达时间，已不足十小时。

沈未央的最终方案正在抢工实施，秦穆追捕着最后的内鬼，而沪上的数百万军民，则在晨曦将至的至暗时刻里，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霍聿枭站在奉垣指挥部的最高处，手中同时握着东海预警、奉垣追捕和实验室进展的三份急报。他望向沪上的方向，目光沉重如铁。他知道，自己必须在天亮之前，做出那个关乎一切的最终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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