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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拉汝赤得了准许忙不迭带着华三出宫了,没有一丝留恋,任由周唯眼巴巴看着也懒得施舍给他一个拥抱,就更别想能有一个亲吻。
“三叔,你知道肃西怎么走吗?”
这句三叔差点吓得华三从马上跌落下来,错拉汝赤刚醒来的时候谁也不认识,哪怕是抱着周唯抽抽搭搭地哭,也记不起来人家姓甚名谁,可他却能一眼认出自己,开口一句三叔吓得他差点在周唯面前以头抢地,自证清白。他本以为错拉汝赤是能认得清零星几个人的,可没想到这人竟然只能认得清自己,这让周唯好不恼火,也让华三好不慌张。
“肃西?你要去肃西?”
“嗯。”
“去肃西做什么?”华三问到,错拉汝赤身体尚未恢复,不宜长途远行,万一这路上出点什么事,他可不好交代啊……
错拉汝赤沉默不语,只是皱着眉说:“快带我去吧,我有要事。”
华三拗不过他,只好往宫里传了信,之后又给华九送去了消息,让他在肃西边境接应,安排好一切后才带着错拉汝赤往肃西走。
因着错拉汝赤的身体还未恢复,路上都是走走停停,整整三日才到达肃西边境,而华九早就等在那里,身旁还跟着许久不露面的沈清瑶。
华三面对沈清瑶很是尴尬,这曾经是他主子,现在是他嫂子,华九这家伙更是过分,以前是他兄弟,现在居然成了他顶头上司的继父!这混乱的关系让华三有些纠结该如何称呼沈清瑶,没想到错拉汝赤却率先打破了这份逐渐蔓延开的尴尬,冲着沈清瑶道:“这位姐姐可知肃王府怎么走?”
“咚!”一声,华三从马上直直掉了下来,像见了鬼似的盯着错拉汝赤,吭哧吭哧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叫我什么?”沈清瑶也被吓了一跳,错愕道,“你不记得我是谁?”
“嗯?”错拉汝赤疑惑地看看四周呆若木鸡的人,小声问华三,“三叔,她是谁啊?”
“我的祖宗诶,她是咱们陛下的亲娘啊!”
华三快愁死了,这家伙管周唯叫哥哥,管沈清瑶叫姐姐,管大臣叫黄鼠狼,随着自己的心想一出是一出。
“你之前也改口叫她母亲了。”
“啊?可……”错拉汝赤上下打量一翻沈清瑶,不情不愿的说,“她也不老啊,我记得哥哥的娘亲是个老妖婆来着……”
错拉汝赤没收着他的声音,几人听了他的话恨不得把他的嘴给塞上,沈清瑶更是彻底愣在原地,好半晌才整理好自己的表情。
“你给我过来,”华九把华三拽到一边,问,“怎么回事?他怎么成这样了?”
“我也不知道啊,”华三哭丧着脸说,“他醒来后谁也不认得,而且行为乖张,宛如稚童,凡事都得顺着他,不顺着就哭闹不止。”
华九眉头死死锁着,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错拉汝赤再次疑惑道:“那他为什么会认得你?”
说起这个华三就更惶恐了,赶紧拉着华九诉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不认识老五,不记得陛下叫什么,但只记得我,陛下为了这事还差点跟我急眼,你说我冤不冤呐。”
沈清瑶与华九在周唯登基后成了亲,两人住在华九的宅子中,只是偶尔回肃王府看看,免得让这里失了人气。
几人到了肃王府门口,刚刚站定错拉汝赤就迫不及待地推门而入,华三看他脚步匆匆,生怕一个不小心磕着碰着,于是赶忙跟上去。
沈清瑶满面忧愁地看着错拉汝赤古怪的行为,叹了口气说:“他若一直如此,唯儿该怎么办?”
“看他举止倒还正常,许是没什么大事,别担心,”华九伸手搂住她,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改日陪你回皇城看看吧,你很久没见陛下了。”
沈清瑶顺势靠在华九肩膀上说:“那日的话被他听到了,我有点不敢见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母子俩能有什么隔阂,更何况你们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他会明白的。”
“但愿如此……”
话音未落便有个小厮匆匆跑过来道:“大人,夫人,你们快去润园看看吧,殿下情况不太好。”
华九和沈清瑶匆匆赶到,现错拉汝赤正双目紧闭倒在床上,华三则面色凝重地站在一旁。
“怎么了?”沈清瑶上前给错拉汝赤把了个脉,“他受什么刺激了?”
华三重重呼出一口气,看着错拉汝赤说:“他找了泊园和润园的每个角落,我以为他是掉了什么东西,结果他说他在找人,也不说找谁,就到处跑,还不让我拦着,拦着就疯,我这也是无奈之举……”
“找人?”华九疑惑,“他找什么人?”
沈清瑶倒是反应快,轻轻给错拉汝赤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疼的说:“这孩子,是不是四处找唯儿呢?”
“嗯,”华三点点头,“严格来说,他找的是肃王殿下。”
“你们没人告诉他肃王殿下登基当皇帝了?”华九问道。
华三无奈道:“我们一直以为他只是忘了些事,谁知道他记忆混乱成这样,只认肃王不认陛下,成天哥哥哥哥地叫,陛下还以为他忘不了那个……你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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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九苦笑,心想: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派人告诉陛下了吗?接下来该怎么办?”
华三也不知道该不该跟沈清瑶用尊称,思来想去还是说到:“刚给皇城传了信,估摸着得在这儿多休养几日,还得麻烦……嫂夫人照顾殿下了。”
沈清瑶看他这别别扭扭的样子莞尔一笑,倒是华九在一旁笑得一颤一颤的,还忍不住打趣道:“老三啊老三,你何时这么谨言慎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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