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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不开口的周唯突然道:“看来诸位还是未能领略朕的意思……孟卿为国为民忧心操劳这许多年,若执意认为一国之君偏信枕边人昏了头,不如朕准你致仕,如何?”
此言一出孟郊便愣在原地,他没想到周唯能做到如此地步。
显然这句话给一旁的两人也带来不小的冲击,他们是周旻一手提拔的老臣,就算当年周恒再忌惮他们,顶多也是多派几个副手,名为分忧,实为分权罢了。
周唯登基以来也对他们十分宽容,试问哪朝哪代的臣子能对皇后指手画脚?左不过是周唯念在他们一辈子勤勤恳恳,不愿与大家撕破脸而已。也正是周唯的一再忍让,甚至不惜配合自己的皇后演出戏来安抚他们这几个老臣的心,让几人无端生出些自己无可替代,甚至能左右皇帝的荒谬想法,全然忘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们只不过是周家的臣。
“陛下息怒,”王传辛赶忙道,“孟大人性情耿直,并非有意冲撞皇后殿下,请殿下,陛下息怒。”
错拉汝赤笑着摇摇头:“右相,你还是不明白,他冲撞与否,我根本不在乎,陛下也不在乎,至于今日为何如此,想来你心里很清楚。”
王传辛苦笑着连连说是,不然还能如何?总不能说:我明白你们是想杀鸡儆猴,敲山震虎,怕我们居功自傲,恃宠生娇,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以后或许还会拉帮结派,尾大不掉……帝王的心思我们都懂啊。
眼看达到了震慑目的,周唯便没再执着于让孟郊致仕,而是继续说了些自己对于组建暗探组织的想法,至此两人一唱一和,彻底将以王传辛为的一众老臣拴在了自己身边。
孟郊不是一个致仕就能被吓破胆的人,他之所以偃旗息鼓,无非跟王传辛一样,突然明白了周唯为何会如此不留情面。
他偷偷看了一眼不知在沉思什么的错拉汝赤,心想把这人搁眼皮底下总比让他隐在暗处给周唯时不时吹枕边风好……
“孟大人有何疑问?”
突然对上错拉汝赤凌厉的异色眸子让孟郊有些慌张,但还是维持着表面的冷静,毕恭毕敬道:“回殿下,臣斗胆一问,该暗探组织该如何相称?”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错拉汝赤,是得起个名字,否则莫名多出一个无名机构,所图为何自然不言而喻,他们遮遮掩掩的样子不就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错拉汝赤看向周唯:“陛下……”
话音未落,周唯便笑了笑说:“就叫鸢尾阁,对外便称是专门为朕养殖花卉的地方。”
养殖花卉……错拉汝赤强忍着笑,心想,一群眼神肃杀的壮汉跟养殖花卉可有半分联系?罢了,他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鸢尾……倒是个不错的名字。
晚上两人回到凤辞宫,周围突然问到:“我说叫鸢尾阁,你怎么没有任何反应?”
“什么?”错拉汝赤满眼疑惑地看着他,想了想才反应过来,试探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与我有关?”
周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之后冷哼一声拂袖往殿内走去,独留一个冷漠的背影给错拉汝赤,但每个动作都在传达一个意思:如此费心你居然看不明白,我很不高兴!
“我一时间没想到,你别放在心上好不好?”
周唯冷哼一声,依旧臭着一张脸一言不。
“我当时只觉得鸢尾那名字好听,真没跟我自己联系在一起,”错拉汝赤一副讨好的样子解释着,“陛下您大人有大量,别气了。”
“你是不是不喜欢鸢尾花?”
周唯突然问让错拉汝赤有些反应不过来,何止是鸢尾花,他明明对所有花花草草不是很感兴趣……难道周唯种那一院子鸢尾是误以为他偏爱此花?天哪,这误会也太深了些,他该如何解释才好?
“倒也不是,”错拉汝赤思索着话术,犹豫道,“就是能多看两眼的程度吧。”
“哼!”
又是一声冷哼,错拉汝赤无奈,这是彻底哄不好了,他本就不是热爱生活的人,不像周唯,要么栽花,要么修池塘,要么喂鱼,要么种树,两年时间把这皇宫的陈设翻了个新,谁能想到这其中还有特意为他准备的花园?
罢了罢了,自己造的孽,自己拿出诚意来哄吧。
“你种的花很好看,我很喜欢。”
“哦。”
“我最喜欢那个种满鸢尾的院子。”
“嗯。”
“花房设计精巧,我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出的。”
“嘁。”
“而且与我的胎记一样,这不就相当于把我种在勤政殿旁边嘛,我定是要一直陪着陛下的。”
“哼。”
错拉汝赤苦口婆心说半天,最后只换来四个字,至此他选择换一种方式,直接解了自己的外衫丢在周唯身上。
“我要沐浴。”
看着艰难维持冷漠的人浑身一颤,就知道这招数是百试百灵。
周唯背对错拉汝赤,握着他外衫的一角故作镇定地说:“那就去啊,还要我伺候你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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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来么?”错拉汝赤反问。
果然,周唯的脸色变了变,咬着牙道:“为何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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