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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错拉汝赤离开的第一年,没有了皇家规矩拘束的他混在市井中越如鱼得水,甚至还不小心帮黑云寨把黑吃黑的物资给抢了回来,就这样,他成了黑云寨的座上宾,聪明,俊美,武力高强,于是大当家的当即拍板,封他为黑云寨的二当家。
你们倒是问问我愿不愿意啊?错拉汝赤臭着脸被几个人按着跪在关公前,想起起不来,磕头又实在磕不下去,且不说他一人之下的日子过久了学不会低头,就是会低头,他一西域异族也不信关公啊……烦死了!
然而大当家的却十分欣喜,一碗酒下肚,大大咧咧的用手抹一把嘴,拍着错拉汝赤的肩膀说:“拜了关公,以后我们就是亲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受了委屈,哥哥给你出头!”
错拉汝赤在心底冷哼,我的福岂是你们能享受的?
然后他不动声色地躲开大当家的触碰,心里烦的不行,什么哥哥弟弟的,他只有皇城里那一个好哥哥……
成了二当家后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带着兄弟们去商道打劫,错拉汝赤百无聊赖地跟一群人窝在假的不能再假的草垛里,等着江南富商的马队经过。
这能劫到才怪!正经富商不去走安全宽阔的官道,反倒走这崎岖难行,还总会遭遇山匪的私家商道,除非他们傻!
然而错拉汝赤的白眼还没翻完,一个由镖局护送的商队就这么送上了门。
“兄弟们准备了,”一个刀疤脸的家伙举着刀跃跃欲试,“今天这可是江南四大家之一的谢家,干完这一票,以后哥儿几个可是个把月都不用再出来赚营生了!”
“慢着,”错拉汝赤摆足了二当家的谱,大手一挥,转身离开,“谢家我们惹不起,小心引火上身。”
缺了一颗门牙的土匪当场就急了:“二当家,这谢家又不像毕家那样有皖南侯府护着,我们怎么劫不得?”
对喽,错拉汝赤心想,谢家就是普普通通的商贾,没有毕姒渊那本事当侯府世子妃,但这批物资可是江南纳的岁贡和谢家准备上缴国库的粮食金银,他作为“闭门不出,为国祈福”的大周贤后,怎么能带人抢自己国库的东西?
“少废话,我在江南杀人的时候你还在撒尿玩泥巴,”错拉汝赤眉头一紧,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凶巴巴地说,“赶紧撤退,大当家的若责怪,我担着就是!”
于是一群人灰溜溜地跟着错拉汝赤离开,独留门牙和刀疤脸两人留在原地若有所思。
“越哥,他们怎么撤了?小心有诈。”
谢文越也觉得蹊跷,黑云寨的土匪一向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今天怎么这么轻易就撤退?太反常了……
“会不会是知道了我们的安排?”图宁猜测。
“以黑云寨这些人的脑子……”谢文越认真思索一番,得出结论,“我觉得他们想不了那么深。”
图宁忍不住笑出声:“越哥,你真歹毒。”
谢文越也被自己逗笑:“我又没诬陷他们,若不是黑云寨着实傻得可以,小侯爷早就出兵剿了他们了,难得傻子聚一窝,不用官府安置,也不怕他们欺负良民,四大家族定期来送点补给,让他们安安分分在山里称王,何乐而不为?”
就在这时一伙蒙面人突然冲了出来,将谢文越一行团团围住,凶狠恶煞道:“把你们车上的东西交出来,爷爷我饶你们不死。”
谢文越与图宁对视一眼:不是走了吗?怎么还有回马枪?他们有人突然长脑子了?
错拉汝赤走到半路突然现少了一部分人,暗骂一声又折返回去,果然看到刀疤脸和门牙带着一伙人把谢文越的车运粮车给劫了。
“都给我住手!”
错拉汝赤气不打一处来,抄起刀气势汹汹地冲过去,谢文越见状内心一惊:怎么又来一伙?
“谁他娘的让你私自行动的?”错拉汝赤一脚将门牙踹倒在地,怒道,“你是想让弟兄们跟着你一起送死吗?”
生面孔,新来的,地位不低,这是谢文越对错拉汝赤的第一印象,当然,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就是总觉得这人在哪里见过,似曾相识。
“在下束下无方,冲撞了公子,请公子见谅,”错拉汝赤命人将路让开,继续道,“请公子查查货物可有短缺?”
谢文越有点摸不清状况,安排手下人敷衍的看了看,便说:“在下谢文越,感谢兄台出手相救,不知兄台现居何处,谢某不日将略备薄礼,亲自登门拜谢。”
顺带弄清楚这个新面孔到底是何方神圣。
错拉汝赤本想当个默默无闻的好皇后,可自从他“落草为寇”,是许久没喝过好茶了,于是十分不要脸地说:“略备薄礼就不用了,谢公子这车里的好茶匀我一些便可。”
雨前龙井,茶香四溢,沁人心脾,错拉汝赤光想想都觉得心旷神怡,反正以往各地的岁贡到了皇城都得让他先挑一挑,今天就当提前拿点打牙祭,应该不打紧。
“且慢……”
不等谢文越阻拦,错拉汝赤已经拉开了一辆马车上盖着的布,看到眼前这一车品貌完全没法入眼的东西,眼底瞬间涌起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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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往皇城送的东西都敢给他玩阴的……他回头大有深意的看了谢文越一眼,谢家,你们也摊上事了。
谢文越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山匪不简单,明显比其他人精明,如果被他看穿他们的谋划,这可就不太好办了……
两人各怀鬼胎地对视,谁也不说话,图宁左看看右看看,直觉气氛不对劲,可又不知道这俩人到底在暗暗较什么劲。
“哎呦你看,对不住啊,是我唐突了,”错拉汝赤退后一步,将东西归位,略带歉意道,“公子的东西我怎可擅自乱动,真是不成体统,公子莫怪。”
眼看对方给了台阶下,谢文越赶忙接话:“年关将至,这本就是拉回去赈济灾民和打奴隶的东西,没伤了公子的眼我可就谢天谢地了。”
接着又是沉默地对视,与上一次不同的是,两人脸上都挂着虚伪的笑,眼中却早已是刀光剑影。
一场闹剧散去,错拉汝赤却没跟着他们一起回黑云寨,而是独自去了鸢尾阁在江南的据点。
“殿下今日前来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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