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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捏着那张学生证,塑料封皮冰得指骨疼。
照片上那两个被抠掉的黑洞,像直接凿进了我的脑髓里,凉飕飕地灌着风。
为什么?李薇为什么要藏起我的学生证,还用这种…这种充满恨意的方式毁掉它?
我们昨晚还在一起,指尖抵着同一支笔,在摇曳的烛光下……
不,不对。
昨晚蜡烛熄灭前,她抽手了。她尖叫着说“是笔在拉着我走”。
然后蜡烛灭了。
再然后,她就“转学”了。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窜上来,头皮阵阵麻。
我猛地将学生证塞进自己口袋,像是要藏起一个肮脏的秘密。
抽屉被我迅推回原位,锁舌“咔哒”一声轻响,在过分安静的宿舍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背对着李薇空荡荡的床铺,却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片整齐到诡异的空虚,正从背后无声地侵蚀过来。
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尘埃在光柱里翻滚,却带不来丝毫暖意。
门外传来脚步声和说笑声。
门被推开,林悦和苏晓走了进来。
林悦手里拎着从食堂带回的打包袋,苏晓则低着头刷手机。
“哟,醒着呢?还以为你也在床上挺尸。”林悦把袋子放桌上,瞥了我一眼,语气如常,甚至带着点惯常的、微妙的揶揄。
我喉咙紧,手心冒汗,口袋里那张学生证的存在感灼烧着皮肤。
我强迫自己抬起头,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没,刚醒。”
苏晓抬起头,眼睛有点肿,声音闷闷的:“班主任怎么说?李薇她真的转学了?”
“嗯,”我点头,声音干涩,“说是家里有急事,连夜来接走的。”
“也太突然了吧……”苏晓嘟囔着,又低下头去,“昨晚还好好的……”
林悦拆开一次性筷子,语气没什么波澜:“有什么突然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说不定就是家里出事,急着回去呢。”
她夹起一筷子菜,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看向我,“对了,昨晚后来,你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吧?”
她的眼神很平静,甚至带着点随意的好奇,但我却捕捉到一丝极细微的探究,藏在眼底。
我的心猛地一跳。“什么不对劲?”
“就是……做完那个之后啊,”林悦嚼着食物,含糊地说,“我昨晚做了个噩梦,乱七八糟的。苏晓也说没睡好。你呢?”
苏晓在一边默默点头。
我攥紧了口袋里的学生证,指甲几乎要掐进塑料封皮里。“还…还好,就是有点没缓过来。”
我避开她的目光,盯着桌面,“可能就是自己吓自己。”
“也是。”林悦不再看我,继续吃饭,“别想太多了,一个游戏而已。”
一个游戏而已。
如果只是游戏,李薇为什么会“转学”?我的学生证为什么会在她抽屉里,被毁成那样?
她们两个,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林悦是组织者,她当时念咒语的声音。
现在回想起来,是不是太过镇定,甚至带着一种隐秘的兴奋?
下午,我没再去上课,借口不舒服留在宿舍。
林悦和苏晓出去了,房间里又剩下我一个人,还有那张空床,那个上了锁的抽屉。
我必须做点什么。
这种被蒙在鼓里,被无形的恐惧扼住喉咙的感觉快要让我窒息。
我再次走到李薇的书桌前。这次,我仔细检查了抽屉的缝隙,甚至趴下去看抽屉底部,又拉开旁边的小柜门。
里面只有几本枯燥的专业书和空白的笔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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