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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山没急着询问,而是再次悄悄调整墨镜,仔细观察院子。那灰白色的阴气在院内更加清晰,尤其是在通往内院月亮门的方向,气息更为浓郁。他还注意到,院子角落的一些杂物摆放似乎有些凌乱,像是被人无意中碰乱过。
“婆婆,大哥,能具体说说,是怎么个不太平吗?”张大山收回目光,问道。
老太太叹了口气,开始叙述,内容和摊主说的差不多:主要是晚上,尤其是子时前后,经常能听到内院那边有隐隐的女人哭声,声音不大,但特别瘆人。有时候早上起来,会现客厅或者厨房的一些小物件,比如杯子、凳子,位置变了。最让他们害怕的是小孙子,最近老说夜里醒了,看见一个穿白衣服、长头的阿姨在院子里飘,也不说话,就看着他。
“我们也请过人来看了,”男人闷声补充道,语气带着疲惫和一丝被骗的愤怒,“和尚念经,道士画符,钱花了不少,当时好像消停两天,没过多久又照样!真是……唉!”他重重叹了口气,充满无奈。
张大山一边听,一边默默感应。根据描述和他的观察,这邪祟确实不像有太大恶意,更像是在……刷存在感?或者,是在试图传达什么信息?
“我能去内院看看吗?”张大山提出请求。
老太太和男人对视一眼,有些犹豫。内院更加老旧,平时他们自己都很少去。
“就在门口看看,不进去。”张大山保证道。
男人最终点了点头,领着张大山走到通往内院的月亮门前。门扉虚掩着,里面是一个更小的庭院,杂草丛生,一间主屋门窗紧闭。
站在月亮门口,张大山感觉那灰白色的阴气更加明显了,带着一股淡淡的、像是旧书籍和灰尘混合的味道。他凝神感知,试图捕捉更清晰的意念。
隐约地,一丝极其微弱的、充满悲伤和迷茫的情绪波动传入他心间。没有言语,只有一种仿佛迷失方向、不知该去往何处的彷徨。
就在这时,跟过来的那个小男孩突然扯了扯他爸爸的衣角,小手指着内院主屋的窗户,小声说:“爸爸……那个白衣服阿姨……刚才就在那窗户后面看我们……”
男人脸色一变,赶紧把儿子搂紧,紧张地望向那扇窗户。
张大山顺着孩子指的方向看去,墨镜视野里,只见那扇窗户后面,一抹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白色影子,倏地一下消失了!
不是攻击,更像是……被现后的躲藏?带着点……害羞?
张大山心中一动,有了个初步的想法。他示意男人带孩子和老太太稍微退后,自己则从吉他包里取出那张效果最弱的安魂符。他没有激,只是将符箓轻轻放在月亮门的门槛上,像一个无声的问候。
“我没有恶意。”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内院,轻声说道,尝试着用意念传递友好,“只是这家人请我来看看。如果你有什么未了的心事,或者需要帮助,可以告诉我。”
院内寂静无声,只有风吹过杂草的沙沙声,仿佛在回应他的话语。
等待了片刻,没有任何明显的回应。那灰白色的阴气依旧缓缓流淌,没有攻击,也没有接纳的表示。
张大山知道,急不来。这种滞留的魂灵,沟通需要耐心和契机,就跟谈恋爱似的……呃,虽然他也没谈过。
他退回外院,对老太太和她儿子说:“婆婆,大哥,情况我大致了解了。住在这里的这位……确实没有太大恶意,更像是有什幺心事未了。我可能需要点时间,试着跟它沟通一下。今晚我能不能就在外院借个地方坐坐?看看晚上情况会不会更明显些。”他心里盘算着,这“加班”不知道能不能算进后续的报酬里。
老太太和男人见他说话在理,不像之前那些夸海口拍胸脯的人,而且愿意留下来观察,心里倒是多了几分信服,连忙答应,给他搬了把竹椅,还倒了杯热水。
夜幕彻底降临,老宅内外一片寂静,只有那个冰冷的电子女声偶尔响起:“您已进入监控区域……”每次都能把沉浸在对符沉思中的张大山吓一哆嗦。
他坐在竹椅上,闭目养神,灵觉却如同张开的网,小心地覆盖着整个院落,同时还要分神留意哪个角落会突然冒出监控提示,精神可谓是高度“分裂”。
不知过了多久,约莫子时左右,一阵极其细微、若有若无的女子啜泣声,果然从内院方向幽幽传来。声音飘忽,充满了哀伤,在这寂静的夜里听得人心里毛。
张大山立刻睁开眼,没有贸然行动,只是静静聆听,试图分辨那哭声中的情绪。是冤屈?是思念?还是别的什么?
同时,他注意到,放在月亮门槛上的那张安魂符,边缘似乎微微卷曲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带着凉意的手指轻轻抚摸过。
它注意到了符箓,但没有破坏,甚至……有点好奇?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张大山心里稍微踏实了点。看来这趟活儿,或许真有和平解决的可能。
然而,就在他全神贯注感知内院动静,试图与那白衣魅影建立初步联系时,他没有察觉到,在外院角落那片监控死区的阴影里,一丝与老宅灰白阴气截然不同的、极其隐晦的黑色气息,如同潜藏的毒蛇,悄然扭动了一下,又迅隐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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