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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明烛烧的迷迷糊糊的,不知道面前的人在说什麽,只是感觉到眼前一片湿润,以为是面前的人在哭,安慰道:“别担心,我没事。”说完,闭着眼睛沉沉睡去。
估计是因为头发没擦干,加上情绪上的波动起伏过大丶意志力脆弱导致的发热,这会儿林明烛醒来再睡去时,除了体温依旧有些高外,他的脸上没有再露出过什麽痛苦的表情。
没问到药的位置,江槐序只能拿湿毛巾继续给他擦着,反复给他灌水喝。
下半夜的时候,林明烛的体温总算是降了下来。
江槐序找出一件干净的睡衣给他换上,又拿干毛巾将他汗湿的头发擦了擦。
弄完之後,在他旁边躺下。听着旁边传来绵长的呼吸声,终于放下心来。迟来的困倦感立马包裹住了江槐序,没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这一觉,因为担心林明烛体温回升,江槐序睡得并不安稳,早上六点多,天刚亮的时候,他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条件性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又摸了摸林明烛的头,确定他的体温正常後,起床准备去厨房煮点儿粥。
他先舀了些水将锅刷洗干净,又去米缸找出一些小米淘洗干净,倒在锅内。
接着走到冰箱处,准备在里面拿点儿食材。
冰箱旁边有一扇窗户,江槐序将它打开通通风,发现外面是林明烛说过的那株栀子花树,不过上面的花大多都枯萎了。正当他感慨“有些可惜”,将视线移回到冰箱时,意外地发现了两朵,还没开败的,颜色偏黄的,散发着淡淡清香的栀子花。
他的脑袋里忽然想起那句诗,“昨日看花花灼灼,今朝看花花欲落。”盛开和凋落的栀子花,他都和林明烛一起看到了。
江槐序心情大好地打开冰箱,在里面找到了一些包子和一袋香菇。他将香菇拿出来洗净切丁,准备做一个香菇粥,再蒸几个包子。
准备工作做好後,江槐序用火钳夹了一些松毛草,点燃,放进竈里,往上面添了一些干竹子。没一会儿火势就旺盛的烧了起来,竈里传来噼里啪啦竹子炸开的声音。
老年人的睡眠少,六点半,爷爷奶奶就从床上爬起来了。
奶奶拉开窗帘,看着厨房顶上的烟囱里正在往外冒着烟,说:“至远,你看那是小序孙孙在厨房里吧。”
江槐序正揭开锅盖,用勺子在锅里翻搅着。
爷爷顺着奶奶手指的方向望过去,隔着将近十米的距离,看不清楚那人的脸,只能看到那人穿着一件白色的衣服。林爷爷记得昨晚江槐序出门的时候穿的是件黑色的衣服,心里有些疑惑。“我看不清。”
干柴烧起来火旺,没一会儿厨房里就飘出来米香味儿。江槐序没等锅里的粥煮的软糯,水一开,就拿起汤勺舀了一碗,放在竈台上,往里头多舀了一些汤水。晾了一会儿後,拿抹布端着往卧室里走。
擡头间,透过窗户看见了林奶奶的脸,便走了过去。
林奶奶将窗户打开,“小序孙孙,起这麽早啊?”
“嗯,奶奶,我在锅里煮了些粥,还热了几个包子,您和爷爷等下吃啊。”
林奶奶满脸笑意地点了点头,“诶,好。”
等江槐序走後,林奶奶又说道:“这两孩子还挺黏糊。”
奶奶家有一个老式的摆钟,七点的时候“咚咚咚”地响了起来,林明烛也习惯性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江槐序煮好粥,摸了摸林明烛的体温後,想继续躺一会儿,就脱了鞋爬到了床上。这会儿刚迷迷瞪瞪地要睡着了,感受到旁边林明烛的动静,立刻睁开了眼。“林明烛,你醒啦,还难受吗?”
林明烛寻声看向江槐序,张了张嘴,发现喉咙里有些干,江槐序适时地坐起身越过林明烛去拿柜子上的温水。
随着江槐序身上温热气息的靠近,林明烛觉得自己的喉咙似乎更干了。他接过水杯,咕嘟咕嘟喝完後,才觉得热气消散了些。
“阿序,昨天谢谢你,我好多了。”早上四点多的时候,林明烛水喝多了起来上厕所,看见旁边床头柜上放着的毛巾和水杯,结合自己身上的无力感,才反应过来自己发烧了。
“没事儿,上次我喝多了,你也照顾我的。”
昨天那个吻,林明烛还没有为自己的行为做出任何解释,他想将话题继续引回来。于是问:“那我有对你做什麽像昨天那样的事情吗?”
昨天那样的事情?江槐序忽然反应过来林明烛说的是什麽,是那个吻,那个被自己忙忘了的吻。可他还没想好要怎麽跟林明烛说自己对他的想法,于是便将话题绕开了,“没有,你睡得特别沉,大概两点的时候才退烧。你是要再躺一会儿,还是起来喝粥。”
“喝粥吧,我去煮。”
江槐序拽着林明烛的胳膊,指了指他旁边的床头柜,“煮好了。”
煮粥至少得二十分钟,这会儿才七点,江槐序说自己凌晨两点才退烧,那他最多只睡了四个小时。
林明烛的心里有些酸软,他按着江槐序的肩,让他慢慢躺平在床上,把手盖在他的眼睛上,轻声说道:“再睡一会儿吧,阿序。”
林明烛的嗓音有一种磁性的感觉,听到耳朵里酥酥麻麻的。江槐序两天睡得时间连八个小时都不到,这会儿听着林明烛的声音,就像是在听摇篮曲一样,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感受到手掌下的眼皮微阖,睫毛不再颤动,林明烛移开手,俯身用额头在江槐序的眉心处贴了一下。然後动作轻轻地起身,换好衣服後,端着那碗粥走了出去。
林明烛在卫生间里洗漱完毕,出来的时候看见爷爷奶奶正坐在葡萄藤下的椅子上吃着早饭。“爷爷奶奶,你们起这麽早。”他还是有些不知道怎麽说些贴己的话,于是便以一句最常见的话开啓了几人的话题。
“嗯,冬冬起来啦。”奶奶将粥从椅子上拿了起来,“小序孙孙呢?”
林明烛来到奶奶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他有些困,还在睡觉。”
奶奶露出了一脸吃惊的表情,“早上我在门口还看见了他来着……”林奶奶说完又意识到什麽,“冬冬,早饭我跟你爷爷可以做的,不用劳烦小序爬起来。”
听到这话,林明烛隐隐约约感觉哪里怪怪的,但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他喝了一口碗里的粥,解释道:“奶奶,我昨天晚上有些发热,阿序估计是担心我,早上醒的有些早。他的工作时间不固定,经常熬夜,所以平常在家里没事儿的时候都起的比较晚,你们别介意啊。”
“我们不会介意的。你怎麽会突然发烧呢?”林奶奶用手贴了贴林明烛的额头,发现体温并无异常,才放心下来,“你放心冬冬,小序是你喜欢的人,他怎麽样我们都会喜欢他。况且这孩子我瞧着哪哪都好,昨晚还照顾了你一宿,我们感谢他还来不及呢。”说完,林奶奶用手肘戳了戳一旁的林爷爷。
“是啊,这孩子胆子大,昨晚还一个人去把车给开回来了。要是停村口,保不齐被旁边老刘家养得鸡拉了一车的屎。”
刘爷爷家是养鸡大户,养了差不多两百只鸡,他儿子只负责卖,平常的喂养工作都是刘爷爷来负责。老爷子年纪大了,一天就准点儿喂那几次。有的鸡这顿没吃饱,下顿又没得吃,一来一回便练就了飞檐走壁的技能,逃出栅栏在村子上乱窜。谁家有吃的,就跑到谁家去。村子上的人都是一起住了几十年的老熟人,自是不会趁此机会就占为己有,于是刘爷爷也就没有管。
但鸡不像人一样能控制住“三急”,所以经常会在偷吃完爷爷奶奶喂给自家两只下蛋母鸡的稻米时,在临走前要像证明自己来过似的在门口拉上两摊。
林明烛牵过奶奶的手,眉眼柔和地笑着说:“别担心,奶奶,阿序已经把我照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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