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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尹琛嘴硬,但听到“王秉监考”四个字,身体还是诚实地打了个寒颤,“他监考……啧,感觉要变兵马俑预备役。”
——
六班考场的气氛,用“低迷”形容都算客气。开考不到半小时,後排已“伏尸”一片,前排也哈欠连天,只有零星几人还在笔耕不辍。
尽职尽责的王秉化身“监考战神”,目光如炬。讲台桌时不时被敲响,那是给全场的警告;有时警告无效,他便亲自下场,屈指敲醒某个睡得正香的考生桌面,力道足以让灵魂归位。
窗外鸟鸣聒噪,校外马路车流不息,喇叭声此起彼伏,共同奏响一支名为“难以静心”的交响乐。
尹琛写到作文时还剩近半小时。本想写完再趴下犒劳一下奋战的自己,结果刚趴下不到两秒,一道阴影便笼罩下来。
王秉一手撑在他的桌角,目光扫视全班,声音不高却极具穿透力:“有些同学啊,别以为语文不重要!语言沟通,那是立足社会的根本!光会说不行,还要说的明白,说的漂亮!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最简单的一门都这样焉了吧唧的,那其他学科该怎麽办?”
尹琛:“……”您说就说,前面还挺有道理,但最後这句为什麽是看着我说的?!我各学科也不差啊?!
感受到那如有实质的目光,尹琛头皮发麻,硬着头皮抓起笔,假装对着作文纸苦思冥想,生怕王秉下一句就蹦出“比如某些数学困难户更要重视表达”之类的话。
王秉说完,竟直接搬了把椅子坐在教室中间监考!偶尔起身巡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瞌睡虫瞬间蒸发,不过苦的还是坐在他身旁的两位同学,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尹琛被迫“支棱”起来,硬生生扛到了交卷铃声响起,感觉身体被掏空。
每场考试间隔15分钟。王秉收完卷子宣布解散,尹琛抓起笔,如同逃离战场般冲回教室,把问卷往书堆里一塞,瘫在座位上秒睡。
刚考完的教室如同煮沸的锅。有人翻着语文书对古诗词答案,随即发出“天塌了”的哀嚎;更多人则抱着数学书丶错题本,争分夺秒地“临时抱佛脚”。在一片紧张复习的氛围中,唯有尹琛蒙头大睡的身影格外“超凡脱俗”。
贺淮的考场离得远,他不疾不徐地走回来,一眼便看到座位上蜷缩着补觉的尹琛。
午後的暖阳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发丝被染上一层柔和的浅金色光泽,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看起来很暖,摸起来会很软。
这个念头毫无预兆地冒出来,带着点痒意。贺淮盯着那柔软的发顶看了好一会儿,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最终还是克制住了伸手的冲动。
“班长这都能睡着?心真大!”
“他最近数学都没怎麽失误过好吧,抽测考和月考就没下过140,这次估计也稳了。”
“睡得这麽香……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下午的数学怕是要难哭。”
“没招了,我什麽时候也能这麽有底气?考前说睡就睡。”
同学们小声议论着。在大家眼中,尹琛一直都是令人仰望的“六边形战士”,却也总盼着他出现点失误,好给他们留点进步的空间。
班里部分同学内心OS:求给条活路……
贺淮刚在尹琛旁边坐下刷手机,就听见那句“说睡就睡”。
这时,旁边“睡美人”动了动,揉着眼睛坐起来,嘴里还嚼着刚摸出来的口香糖,椅子往後一靠,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和一丝得意:“哥靠的是实打实的实力,懂?”
贺淮划着手机屏幕,想起昨晚给这位“实力哥”押基础题时他那飘上天的样子:“十题错一题,哥啥实力不多说哈”就忍不住想笑他,但面上还是配合地问:“自信哥语文考得如何?没在考场上梦会周公吧?”
“这位同学,你真的很会给人起外号诶!”尹琛心情不错,倚着椅子回想语文考场的煎熬,认命地叹了口气,“还能怎样?自信哥凭借顽强的意志力,硬是撑到了交卷!眼皮子打架打得跟世界大战似的,王叔往那一杵,自带‘禁止瞌睡’力场,睡了就是找死,我还不想去见黑白无常。”
——
这次数学考试难度适中。吸取了上次因“光速交卷”导致计算失误丢分的教训,尹琛刻意放慢了速度。
一方面是为了稳妥,仔细演算每一题;另一方面是因为他要推翻贺淮在这门学科上的统治,他要篡位!同时也没忘记开学初和泽译那场无声的较量。
自开学以来,贺淮几乎成了他的专属数学老师。尹琛的数学成绩的折线图如同“过山车”,只不过这里面的“低”是相对于他其他接近满分的科目而言,单拎数学也能进校前十,但与英语一比就显得“偏科”了。
刚进尖子班时,甚至有人质疑他是否“关系户”,毕竟他有过靠英语硬生生把数学拖了十几分还稳居前列的“壮举”。
几次月考後,质疑声才消散。大家意识到,这位“偏科学霸”的“偏科”和他们理解的完全不同。
即使经常在数学上犯点低级小错误,但最差也不过卡在135左右(尹琛:写着写着睡着了除外),他也能凭其他几近满分的科目,稳坐年级前三。尤其英语,常常只扣作文分——1-2分。
当事人曾无奈“辟谣”:“我说了只是‘有点’偏科,又不是完全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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