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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嚣与疯狂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死一般的寂静,以及硝烟、血腥和某种焦糊电子元件混合而成的呛人气味,沉甸甸地弥漫在巨大的洞窟中。
地蛟帮带着他们不惜代价夺取的“髓心”,仓皇撤离,脚步声和拖拽重物的声音迅远去,消失在黑暗的通道深处。
下方,只留下如同灾难过后的废墟。
闪烁的电火花偶尔从报废的仪器中断裂的电缆头迸出,出“噼啪”轻响,映亮一小片狼藉。那具庞大扭曲的怪物躯体匍匐在中央,暗绿色的粘稠液体在身下汇聚成一大滩,不再动弹,仿佛真的死去了。
一切似乎暂时尘埃落定。
但我和小石头趴在豁口边缘,却丝毫感觉不到轻松。
巨大的震惊、恐惧和茫然攫住了我们。刚才那短短时间内生的激战、掠夺、以及“髓心”被强行夺取时引的诡异景象,都远我们所能理解的范畴。
“哥……他们……走了?”小石头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虚脱和不确定,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望着下方死寂的洞窟。
“……嗯。”我艰难地应了一声,试图将注意力从下方转移到自身。
但做不到。
那股自手背渗入的诡异麻痒感,非但没有随着时间流逝消失,反而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强烈!
它不再是最初冰寒刺骨的感觉,而是变成了一种……灼热。
仿佛有一小簇看不见的火苗,顺着我的血管,沿着手臂,正坚定不移地、缓慢地向着手臂根部,向着胸膛,向着心脏的位置蔓延!
所过之处,皮肤下的血管微微凸起,泛出一种不正常的、极其细微的淡红色,像是被什么力量从内部灼烧着。
不疼,却带来一种难以形容的躁动和心悸。
“髓心”的碎屑……那东西钻进我身体里了!
这个认知让我头皮炸,一股冰冷的恐惧从心底最深处的寒潭里翻涌上来,瞬间淹没了四肢百骸。
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它想干什么?!
我猛地抬起右手,死死按住左臂上游移的那股灼热感,试图将它压住,阻隔它的蔓延。但毫无用处。那感觉是从血液里、从骨髓深处透出来的,任何外部的按压都是徒劳。
它的目标非常明确——心脏。
“哥?你怎么了?你的手……”小石头终于注意到了我的异常和苍白的脸色,以及我死死按住胳膊的动作,担忧地凑过来。
“没……没事……”我咬着牙挤出几个字,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冷汗。不能让他担心,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必须集中精神。
“我们得下去。”我强迫自己将注意力从体内的异样转移开,目光扫向下方的洞窟,“找路离开这里。”
地蛟帮撤离的通道肯定不能走,那无疑是自投罗网。我们必须另寻出路。这个巨大的洞窟是近期才被开辟出来的,或许有其他连接古老矿道的缝隙或出口。
“下……下去?”小石头看着下方那具巨大的怪物尸体,脸上血色尽失,“它……它死了吗?”
“不知道。但必须下去。”我的语气不容置疑。留在上面这条废弃矿道里,同样是死路一条。体内的变化让我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必须尽快找到出路,或许……或许老烟枪有办法?如果我能活着见到他的话。
那灼热感已经越过了手肘,正在向上臂蔓延,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仿佛在应和着那股外来的、邪恶的力量。
我们小心翼翼地沿着豁口边缘陡峭的岩壁,艰难地向下攀爬。碎石不断滚落,在死寂的洞窟中出格外清晰的声响,每一次都让我心惊肉跳,生怕惊动下面那具“尸体”。
终于,脚踩到了洞窟底部粘稠湿滑的地面。混合着血污、怪物体液和泥泞的地面,触感令人作呕。
浓烈的血腥味和硝烟味几乎令人窒息。
那怪物庞大的躯体就倒在十几米外,像一座小山。离得近了,更能感受到那种视觉冲击力。它甲壳上布满弹孔和裂痕,绿色的体液仍在缓缓渗出。那颗扭曲狰狞的头颅歪在一旁,复眼黯淡无光,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似乎真的死了。
我稍稍松了口气,但依旧不敢靠近,拉着小石头,贴着洞窟边缘,尽量远离那具尸体,快搜寻着可能的出口。
目光扫过那些被遗弃的、冒着黑烟的仪器和设备,扫过散落的弹壳和破损的武器,扫过岩壁上那处被强行开采后留下的、如同伤口般的狰狞凹坑,以及断裂垂落的、几条已经变成灰白色的干瘪“血管”……
突然,我的目光被凹坑深处的一点微光吸引。
在那被挖走“髓心”的岩壁最深处,似乎还残留着一点东西?
我下意识地向前走了几步,想要看得更清楚。
那似乎是……一小片没有完全断裂的、极其细微的暗红色脉络?只有丝粗细,深深地嵌在岩石里,若不是尽头有一点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暗红光芒在闪烁,根本不可能被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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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还在……微微搏动?
仿佛“髓心”被夺走,但这条最深的“根”还残留着一丝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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