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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尔斯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快步走来,军靴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指挥中心显得格外清晰。
“陛下,”艾尔斯的声音压抑而沙哑,“暗刃和情报局的联合调查有突破了。”
裴言澈擡起眼,目光如实质般落在艾尔斯身上:“说。”
“我们彻查了所有拥有γ-7丶θ-12防御站高级权限的人员,以及近期所有异常能量波动和通讯记录。”
艾尔斯调出光屏数据,“最终锁定了一个目标——国防部星际防御系统司副司长,道尔顿勋爵。”
光屏上出现一个中年男子的影像,衣着考究,面容带着贵族式的矜持。
“战前三天,他以‘年度系统冗馀校验’的名义,亲自带队前往了γ-7和θ-12防御站。校验流程本身没有问题,但我们的技术官在恢复防御站黑匣子的碎片数据时发现,在道尔顿访问期间,核心能量中转系统的物理隔离锁有被非正常密钥短暂解锁的痕迹,时间极短,几乎无法察觉,随後系统日志被某种高级病毒精准擦除。”
艾尔斯的声音越来越冷:“我们同步调查了他的财务状况,他的家族産业早已亏空,欠下巨债。但在过去半年内,其多个秘密账户却收到了数笔来自境外匿名账户的巨额汇款,资金流向最终指向一个与虫族活动频繁星域有关的空壳公司。”
“就在刚才,”艾尔斯深吸一口气,说出了最关键的证据,“‘暗刃’突击搜查了他位于郊外的一处秘密情妇住所,在其中找到了这个——”
光屏上出现一个被特殊容器封存的丶烧毁大半的加密通讯器残片。
“技术部门全力抢修,恢复了部分数据碎片。其中有一条战前发出的丶经过多重加密的信息,破译後的内容是——”艾尔斯顿了顿,一字一句地念出,“‘闸口已开,盛宴开始’。”
指挥中心内死一般的寂静。
“闸口已开……”裴言澈缓缓重复着这四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海里捞出来的,带着彻骨的寒意。
他放在控制台上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竟然真的是帝国的高层官员!
为了肮脏的金钱,不惜将帝国的防线拱手相让,将亿万子民和无数将士的生命置于虫族的獠牙之下。
滔天的杀意在裴言澈胸腔中翻涌,几乎要冲破冰封的表象。
但他强行压制住了,只是那双眼睛,已然变得如同万年寒冰,看不到一丝温度。
“人呢?”他问,声音平静得可怕。
“已被控制在其办公室内。我们的人赶到时,他正在试图格式化个人光脑。”艾尔斯回答,“陛下,如何处置?”
如何处置?
裴言澈的目光扫过光屏上那些阵亡将士的名字,扫过帝星地图上那些被标记为受损的区域。
“公开审判。”他吐出四个字,声音不大,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决绝和森然,“以叛国罪,处以极刑。即刻执行。其家族,一查到底,所有涉案者,连坐严惩,绝不姑息!”
“是!陛下!”艾尔斯肃然领命,眼中同样燃烧着愤怒与肃杀的火焰。
——
当日下午,帝国最高法院特别军事法庭对道尔顿勋爵叛国案进行了史上最快的一次审判。
铁证如山,道尔顿面如死灰,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
审判结果当场宣布:死刑。
立即执行。
消息通过帝国所有媒体瞬间传遍每一个角落,举国哗然,随即是无尽的愤怒与声讨。
道尔顿被押赴刑场时,街道两旁挤满了愤怒的民衆,咒骂声如同海啸。
裴言澈没有去看行刑现场。
他站在寝宫的露台上,望着远处渐渐沉入地平线的夕阳,面色冷硬。
宋清时感知到他身上那股冰冷而压抑的气息,安静地走到他身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他紧攥的拳头。
裴言澈紧绷的身体微微一震,反手紧紧握住那微凉的手,仿佛从中汲取着一丝宁静的力量。
“坏虫子,死了。”宋清时看着远方,陈述道。
“死了。”裴言澈重复道,声音低沉,“但被撕开的伤口,还需要很久才能愈合。”
他转过身,将宋清时拥入怀中,将脸埋在他冰凉的银发间。
肃清的风暴仍在继续,道尔顿背後的网络被连根拔起,更多的涉案人员被逮捕。
帝国经历着一场痛彻骨髓的刮骨疗毒。
但至少,最大的那颗毒瘤,已经被剜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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