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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儿,你或许不清楚宴微尘是如何坐上殿主之位的。二百年前,他刚入大乘期,便屠戮了两大西洲世家,血腥之气弥漫数月不散。正是凭借那般铁血手腕,他才震慑五洲,令无人再敢忤逆仙执殿。”
许景昭握着令牌的手微微颤抖。
“宴微尘从非良善之辈。但凡稍有不合他心意,顷刻便可令一个宗门灰飞烟灭。正因如此,这两百年来,各宗门无不避其锋芒,从不敢与仙执殿正面冲突。”
许景昭下意识地咬住下唇,低声反驳:“师尊他不是这样的人……”
裴乘渊语气陡然加重,“你是在质疑伯父伯母吗?如今仙执殿侍兵临宗门之外,虎视眈眈,这岂是空xue来风?”
“你老实告诉伯父伯母,你与殿主之间……最近可是发生了什麽事?”
裴乘渊的本意,是担心宴微尘或许察觉了许景昭身上的秘密,可许景昭对此一无所知,脑海中浮现的,尽是近日与师尊相处的亲近画面。
难道师尊只是看春隐门不顺眼,便顺手围了?
不,师尊绝不可能做出这等事。
许景昭想起方才薛宿宁无意间提及的话,心中已信了七八分,但仍抱着一丝希望:“伯父伯母,这其中……是否存有误会?”
裴乘渊揉了揉眉心,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昭儿,你……罢了。事态紧急,你与墨儿务必尽快动身返回宗门。最晚後日,必须赶到!”
“一切我与你伯母都已安排妥当,只等你二人归来。”
“可是,伯——”
许景昭的话还未说完,手中的令牌光芒已迅速黯淡下去,通讯被单方面切断。
他捏着冰冷的令牌,一时怔在原地,一股莫名的心慌悄然蔓延开来,到底发生什麽事了?
而远在春隐门的内室之中,裴乘渊与钟岚衣收回令牌,目光齐齐落在那盏摇曳的长明灯上。
“虽然不知道宴微尘此举何意,但是只要在春隐门里,他就不能轻易出手。”
“待昭儿与墨儿归来,便立刻将事情办妥,只要墨儿正式继承春隐门,大局既定,之後紧闭山门百年,宴微尘纵有通天之能,又能如何?”
烛光将夫妇二人的面容映照得半明半暗,神色难辨。
“开弓没有回头箭。为了春隐门的未来,我们已无退路……不过,也快了。”
许景昭从未觉得通往仙执殿的路如此漫长,心头有无数疑问翻涌,却不知该如何问出口。
师尊为什麽要围困春隐门?
又为何自己从未听到风声?难道真如伯父伯母所说?
许景昭用力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这个念头。
不,他绝不相信师尊是那样的人。
他心中沉甸甸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等他在回神时,已经走到了仙执殿。
许景昭深吸一口气,踏进殿门,宴微尘正坐于案前,手中把玩着一个精致的瓷瓶,见许景昭进来,他指尖微动,迅速将瓷瓶收起。
“师尊……”许景昭快步上前,在离宴微尘仅一步之遥处停住。
宴微尘见他面色苍白,眉头微蹙,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怎麽了?”
他目光直直望向那双深邃的眼眸:“师尊,春隐门出了何事?为何……仙执殿侍要将其围困?”
宴微尘动作一顿,眸色沉静地看着他:“谁告诉你的?”
许景昭凝视着师尊的神色,心头猛地一紧,“师尊,这……是真的?”
“谁告诉你的?”宴微尘重复道,声音听不出情绪。
“是伯父伯母方才传讯于我。”许景昭语气急切起来,“师尊,能否告知我缘由?据我所知,春隐门向来安分守己,从未行差踏错……”
宴微尘垂眸,冰凉的指尖轻轻抚上许景昭的脸颊,声音低沉而肯定,“不,他们犯了很大的错。”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周身气息难以抑制地波动了一瞬,眼底深处似有凌厉的戾气一闪而过。
许景昭只觉得抚在自己脸颊上的手冰冷,好像是被蛇抚过,他擡手抓住宴微尘的手腕,急切开口,“师尊,我不明白!”
一边是自己喜欢的师尊,一边是养育自己长大的春隐门,许景昭只觉得整个人像是油锅上的蚂蚁,难受得很。
宴微尘微微俯身靠近,眼眸盯着他,气息拂过他的耳畔,“马上你就要明白了,在这之前,我要先给你一样东西。”
他说完,俯身直接将许景昭打横抱起。
身子骤然悬空,许景昭下意识搂住宴微尘的脖颈,“什……什麽。”
他现在脑子乱糟糟的,一片乱麻,根本来不及思考。
根本没发现,宴微尘抱着他早就换了一个环境,并将玉兰苑设下层层结界,再无旁人打扰。
直到觉得四周过份寂静,许景昭才发现两人换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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