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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看着胤峨带着人马出了户部,气势汹汹地出门要债去了,心里满是痛快。
这个老十哪里知道这些官员有多坏,他竟然敢上门要债,就等着被参吧。
他的好心情没持续多久,很快就有人来交银票了。
先是大通钱庄送来了十二万两银票,接着是十名侍卫也送来了十八万两。
转眼间就是三十万两银子!
胤禛气得火大,这些狗官真是狗啊。
他催了小半个月了,这些家伙一两银子也没有,胤峨不过刚刚上门,十多万两不眨眼就送来了。
“十爷现在去谁家了?”胤禛气哼哼地问道。
“回四爷,十爷现在应该在马奎家。”一名属下幸灾乐祸地说道。
马奎呀,太好了,这才是将遇良才,棋逢对手,这下看老十怎么办。
胤峨正在愁,眼前的马府实在有些过于寒酸。
四间瓦房,一间老母亲住,一间他住,中间是客厅兼餐厅,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这就是堂堂三品大员的宅子?
可偏偏这四间瓦房外墙上挂着块木牌:“兵部侍郎马府。”
有名有姓有官职,错不了。
马奎态度恭谨地跪着:“十爷,下官的情况你一眼尽知,我也知道借债还钱的道理,可是我实在没钱还哪。
全部家当就剩这四间破房,还得奉养老母,总不能卖了这唯一栖身之所吧?”
看着凄惨,听着痛心,简直让泥人落泪,铜人伤心。
“马侍郎,你祖上也是望族,怎么到你这就穷成这样了呢?你借的银子呢?”
胤峨打量着面前的马奎,这小子红光满面,肥头大耳的,怎么看也不像是住这种房子的人。
倒是刚才那位住在东间的老母亲,面有菜色,骨瘦如柴,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的样子。
马奎磕头就拜:“十爷有所不知,当年我跟着万岁爷到西北打仗,全部家当都赔进去了,侍卫家丁死伤惨重。
回到京里,万岁爷的赏赐全部抚恤兄弟们不够,实在无奈我才借的库银。
毕竟他们的父兄丈夫是跟着我去西北打仗一去不回的,我不能看着他们家里的孤儿寡母无人奉养吧?”
催讨库银还整出个活雷锋来!
胤峨一脸感动:“马侍郎真是大才,我朝的栋梁啊。那什么,这都中午了,我们这些人,你不招待一下?”
马奎面露尴尬:“实不瞒十爷,这些年我都是吃百家饭的。”
呃?这位竟然每天要饭吃?
“就是每天轮流到死伤孤寡家陪他们吃饭,碰上什么吃什么。
这么多兄弟要是去的话,他们家里肯定无法招待。”
马奎态度恭敬,语气坚决,不接待。
胤峨呵呵一笑,让侍卫带着众人去旁边的餐馆吃饭,独自来到马奎身边:
“你的那些孤寡,再怎么穷也不差爷的一口饭吧?
你不招待爷手下的兄弟,总不能大中午的连十爷我也不招待吧?”
马奎头上滴下汗来,下意识地用手抹去,低下头说道:
“自然不敢,十爷请随下官前往。”
胤峨随着他走到门口,突然回头看向东间:“马侍郎,你出去吃饭,老母亲怎么办?”
“回十爷,老母不良于行,每次都是我带些回来给她吃。”马奎自然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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