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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跨院的月亮刚爬过檐角,就被轻得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扰了。
风裹着夜凉,吹得秋海棠叶沙沙响,也吹得张诚的衣角微颤。
他缩在老槐树阴影里,指尖摩挲着腰间枪套,金属冷意渗进皮肤。
这是少帅副官该有的警觉,哪怕盯的是个看似无害的小妾。
他盯着素色窗纸的房门,心里嘀咕不停,像没关严的水龙头。
“这女人病了场,眼神怎么就变了?”
前几日见她,见了少帅就低头顺眉,活像受惊的耗子,连抬眼的勇气都没有。
今早远远瞥见,她坐在廊下翻书,原本怯懦的眉眼间,竟多了几分说不清的沉静。
更让他心惊的是,她抬眼的目光扫得人后背紧。
少帅说她病愈后“不一样”,难不成真有猫腻?是装的,还是换了人?
张诚正琢磨,房门“吱呀”开了,打破院里的寂静。
林晚星端着木盆出来,盆沿搭着半干青布,水珠滴在青石板上,砸出小湿痕。
她另一只手捏着黑沉沉的物件,布巾裹着大半,只露一点冰凉边角。
月光落在物件上,映出冷冽光——是把匕。
刀身缠深棕色皮绳,样式老旧像从古坟挖出来的,刃口却亮得能照见眼睫。
“祖上传的老物件,擦擦亮,也算个念想。”
林晚星声音不高,像夜风拂叶,刚好飘进张诚耳朵,似自语,又似特意说给他听。
张诚心一紧,攥枪套的手更紧了。她知道有人在盯?
林晚星没管暗处动静,走到廊下石凳旁蹲下。
她把木盆放地上,布巾裹住刀柄,指尖避开刃口,顺着刀身轻擦。
动作不快却利落,每一下都精准,没有犹豫和多余晃动。
那姿态哪像深闺小妾?倒像常年用刀的老手,熟稔得刻进骨子里。
张诚呼吸顿住,眼睛死死盯着匕,连眨眼都忘了。
他在军营待了五年,见多了用刀好手,新兵练劈砍总手忙脚乱,可林晚星的手法比半年新兵还稳。
“这小妾……会使刀?”
他心里的震惊像泼了冷水,瞬间浇灭之前的轻视。
原以为是需盯防的花瓶,现在才知,这花瓶里藏着裹冰的刀子。
林晚星擦得认真,眼帘遮住眼底情绪,眼角余光却没放过树影里的动静。
张诚的心声像没关窗的房间,怀疑、震惊、凝重,一字一句都飘进她耳朵。
他的轻视在一点点瓦解。很好。
林晚星故意放慢擦刀动作,让刃口寒光在月光下多晃,偶尔转动刀身,让冷光扫过张诚藏身的方向。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响起,机械电子音让她嘴角微勾。
【支线任务进度:o。沈墨寒核心下属轻视度降低。】
第一步,成了。
她没停手,反而把匕竖起来,指尖在刃口轻碰——没用力,却被划出细小红痕。
血珠渗出来,在月光下泛淡红光。
“嘶……”林晚星低吸口气,声音带点不易察觉的疼,却没收手,借着月光看那道痕。
她眼神平静,没有惊慌和委屈,像在检查普通物品,那点疼不值一提。
这模样落在张诚眼里,又多一层意思:她不仅会用刀,还不怕疼?
寻常女子见血早慌了,她却连眉头都没皱。
张诚心里更凝重,原本想再盯半个时辰复命,现在觉得必须把细节原原本本告诉少帅。
这女人比他们想的“硬”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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