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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主动踏尘世眸光动山河（第1页）

那夜门扉微启、目光垂落之后，偏殿内外，仿佛陷入了一种更深沉的静谧。那株琉璃小草依旧在门边悄然生长，三片道纹叶在月光下流转着微光，成为连接殿内与殿外唯一无声的纽带。

苏清语不再每夜前去守候，但她能感觉到，某种难以言喻的变化正在生。圣地依旧寂静，弟子们潜心修行，然而空气中流淌的，不再仅仅是敬畏，更多了一份难以言说的期待。仿佛冬雪覆盖之下，蛰伏的生机正悄然涌动。

秦陌依旧坐在殿内角落。

但这一次，持续的、极致的“安静”并未让他彻底沉入空茫。

颅腔内那片万古的空白，似乎因为前次那明确的“清理”举动和门外那株微小生命的“反馈”，而沉淀下了一些极其微末的“印记”。

“线”内…需要保持“安静”。

“线”外…若有“吵闹”与“污秽”越界，则需“清理”。

门边那株草…似乎属于“线”内，且…不“讨厌”。

这些破碎的、基于本能的条件反射般的认知，如同星尘，在他空洞的识海中微微闪烁。

他依旧不知“我”是谁，但对外部世界的“映射”关系，似乎有了一丝极其模糊的轮廓。

这一日，午后阳光正好，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秦陌抱着膝盖，目光茫然地落在光斑中浮动的微尘上。

忽然，他眨了眨眼。

一种极其微弱、却持续不断的“不适感”，并非来自听觉，而是源于某种更深层次的感知，如同水底暗流，轻轻触动了他。

这感觉…并非“吵闹”，也非“污秽”，而是一种…“失衡”？“阻滞”？

源头，似乎来自于这片被他划在“线”内、需要保持“安静”的区域的核心处——那个叫苏清语的女子所在的方向。

她似乎…正处于某种“不顺畅”的状态。这种“不顺畅”，微弱地干扰了这片天地的“和谐”，让他感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不悦。

不同于被“吵闹”激起的烦躁，这是一种更隐晦的、对于“秩序”被细微破坏的本能排斥。

他空洞的眸光微微转动，第一次，并非因为外界的“刺激”，而是源于内部一丝微弱的“不适”，产生了主动“探查”的念头。

于是，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

那扇紧闭了不知多少时日的殿门，再次被从内推开。

秦陌缓步走了出来。

他依旧身着那身残破古老的玄袍，黑披散，面容年轻而茫然。

但这一次，他并非站在门口，而是迈开了脚步，踏入了殿外的阳光之下。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地、并非因被“吵闹”而离开那处角落。

脚步落在广场洁净的石板上，无声无息，却仿佛踏在了所有暗中关注此地的心弦之上！

几乎是瞬间，所有在广场附近、或在殿宇中默默修行的弟子，都如同被无形的线拉扯，猛地抬起头，目光骇然地聚焦在那个身影之上！

老祖…出来了？！

主动出来了？！

苏清语正在主殿内与几位长老商议灵田扩建之事，忽然心有所感，猛地转头望向殿外。当看到那个沐浴在阳光下、缓步走来的玄袍身影时，她手中的玉简“啪”地一声滑落在地，美眸瞬间瞪大，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她强行压下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惊呼，对几位同样骇然的长老做了个绝对安静的手势，然后深吸一口气，独自一人，用最轻缓的步伐，迎了出去。

她心中如同擂鼓，不知老祖为何突然主动现身，是福是祸？

秦陌的步伐很慢，似乎有些生疏。他空洞的目光缓缓扫过广场，扫过那些如同被施了定身术、连大气都不敢喘的弟子，最后，落在了迎出来的苏清语身上。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顿。

苏清语立刻感觉到一股难以形容的感知力量笼罩了自己，并非探查，更像是一种…纯粹的“观察”？仿佛在确认某个物品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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