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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被迫在这偌大的办公室里绕着墙开始跑步,起初还好,没有随时可能从交叠的草叶中窜出的怪物,单纯的跑步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还是太简单了。
但没过多久,这重复无趣的景色让秋年开始觉得厌倦,注意力也开始分散,在火锅店内听到的文鳐鱼一族的往事忽然闯进他的脑海。
一个被群狼环饲却毫无反抗能力的种族,想要活命好像只有东躲西藏,一旦被抓到……
秋年晃晃脑袋,说实话,他也想象不出到底会是怎样的,和平的社会和稳定的生活让他无法想象到处都是天敌的绝望。
忽然,他耳朵动了动,好像有什麽奇怪的动静掺杂在规律的脚步声中,但仔细听来却什麽都没有。
这间办公室里只有两个活着的生物,他自我感觉除了跑步什麽都没做,那大概就是连既明不小心发出的声音吧?
秋年继续沿着墙壁向前跑,很快转到了男人的背後,他瞅了眼埋着头不知道在看什麽的男人,脚下拐了个弯,将这些天的实战经验全部用上,妖力包裹着脚,一点声响都没发出,就这样直奔男人的方向而去。
在他即将化成兽形扑到男人小腿吓对方一跳的时候,天降巨手将他後衣领揪住,整个人就悬在了半空。
连既明挑挑眉:“这是做什麽?”
秋年苍蝇搓手:“这不是看您一直伏案劳作,想提醒您起来运动运动嘛。”他又指指自己的衣领,笑容谄媚,“脖子有点勒,可不可以……”
“哦?”
男人作势要把他放下,但就在他马上接触到地面的瞬间,又被提了起来。
秋年再次对上了那双盈满坏笑的眼。
“我上次好像跟你说过,做坏事记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连既明捏着手里的布料晃荡了两下,看着人手足无措的模样笑出了声。
眼看小人表情隐忍,但双腿微微屈起,寒光在指尖闪耀,一幅马上就要暴起反抗的模样,他自觉玩得差不多了,总算将人又放在了地上。
前摇被打断,小人站在原地有些茫然。
连既明趁热打铁,板着脸的架势还有几分唬人。
“知道要隐藏自己的脚步声,确实有点进步。但你可别忘了不是只有脚步声能暴露行踪,呼吸丶心跳,甚至是气味,要伏击猎物,就要完美隐藏自己。”
“记住了吗?”
秋年只感觉自己刚才还在积蓄的怒气值突然卡住了,就只记得要回答对方的问题。
“哦……记住了。”
然後他就被轻轻捏住肩膀一转,背後还被推了一下,不由自主地顺着力道往前。
“去吧,接着跑。”
秋年就这样稀里糊涂又跑起了圈。
一圈,两圈,四圈。
好像哪里不对劲?
他的身体怎麽自己动了起来?
等到他再一次路过连既明,无意间瞥到了男人嘴角下不去的弧度,他才後知後觉意识到,这个人,好像对他下了什麽妖术!
秋年:“!!!”
*
“文宽,雄性文鳐鱼,年龄不详,一年前自称文丘祖母表姐妹的外孙,因在外地工作不顺利而投奔亲戚,随後在文丘经营的餐馆中做帮厨。性格内向,人际关系简单,极少外出活动……”
秋年盯着身前的通缉令,上面印着的人像看上去极为普通,丢进人群中就找不到的那种,唯一让人印象深刻的只有那双遮挡在头发後的眼。
一双蕴藏了无尽悲伤的眼,即使是被打印出来像素并不是很高的照片中,好像都要满溢出来的痛苦。
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这样的眼睛……
秋年走着神,但怎麽样都想不起在哪里见到过,好在他还记得现在正在开会,及时将注意力拉了回来。
并没有人留意到他的走神,所有人都在听站在会议桌前专门负责审讯文丘的人汇报。
“据文丘所说,他这位表亲的家人已全部离世,而文宽很少提及自己的过往,只能从只言片语中得知文宽的家人的离世应当都是……非自然因素。”
这个略带停顿的概括并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就连秋年也都从突然凝重的气氛中猜到了些许。
会议室中静默了数秒後,昨天那位负责人才开口示意继续。
“文丘坚持自己亲眼见过文宽身上的契约印记,他表示自己知晓在本市定居的文鳐鱼只有他们一家。而文宽给出的解释是他早些年已经在原本居住的海市特管局分局登记过。”
负责人的眼睛转向她右手边的年轻女人,後者飞快地接话道:“我已经跟海市那边联系过了,他们并没有找到文宽的档案,那段妖力也同样没有匹配的结果。”
随後,负责人又看向了连既明,似乎还不经意地扫了他旁边的小人一眼。
而秋年早就被衆多视线看得麻木,完全没有发现又被人看了一眼这件事。
“关于文宽的信息就只有这些,我们这边连夜审讯了文丘一家,得到的结果都大差不差,都是通过了测谎检测的。”
她有些无奈地扶着额头,“我问过那几个看守的小子了,都说没有看到过这麽一个人。他们的失职我回头会处理。这件事虽然转交给你们,但有任何需要协助的直接说一声就好。”
连既明应了一声,“我已经派人在市里寻找,应该很快就有结果。”
他的指尖在纸张上的人脸处敲击两下,神色晦暗语气冰冷:“把自己藏得那麽好,如果不是这次的意外,想来还没有那麽容易发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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