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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运气不是很好,抽中的位置需要穿过一片小型的泥沼地,但由于覆盖在泥沼上的树叶僞装的太成功了,导致调查员一个不小心就陷了进去。
瘦瘦小小的叙白走路也慢,也是这个原因才让他幸免于难,只是浅浅地被埋住了一只脚,他很快就成功脱困了,可是调查员就没有那麽好运。
他走在前面探路,一开始踩到的地方大概是因为落叶比较新鲜,没有腐败,才能支撑着他走到了泥沼地的中心。
就在沉默寡言的叙白忽然怯生生地提醒:“先生,您要注意脚下呀。我,我总觉得这路踩着不对劲。”
话音刚落,调查员就觉得脚下一软,他的半个身体都陷入了泥沼中,好在千钧一发之际的,叙白扯住了落在一旁的棕榈树叶甩给了他,而他恰好抓住了这根救命叶柄,才免于大半个身体被埋进去的惨剧。
经过一番狼狈的自救,最终他还是成功离开了泥沼地范围。
之後叙白提议由他在前面探路,他的本体比较小巧轻盈,对这种地面上的变化也比较敏感。
调查员疑心这话里有话,但对上叙白无辜的神色和仿佛能被他一掌拍晕的瘦弱身板,他又把这个想法收了回去,毕竟以他的原形,在地面上能够打得过他的也没几个。
这小娃子也没必要在这时候得罪他,毕竟他之前观察过他们整个团队,这不爱说话又弱小的青年似乎是充当着一个任人欺负的受气包的作用。
所以他们这队只能靠他了,调查员有些自得。
但他环顾这个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的林子,忽然想起了先前那些被袭击的同事身上的可怖伤口,没忍住浑身一哆嗦,身上的泥巴也随之洒落一地。
他连忙在心里呸呸两声,祈祷自己没有运气那麽好,撞上那玩意。
“咳咳。”他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对上了叙白那双澄澈到能一眼看到底的眸子,装作无事发生般点点头,“既然你这麽说,那就你在前面带路吧。”
于是他们的队伍改变了顺序,後半段路程又叙白带路,果然没有再遇到不好走的路段。
调查员望着前头认真找路的背影,青年每路过一处落叶繁多的地段,都会仔细拿手上的枝条戳戳点点。
他心中最後一丝疑虑也消失了,或许他陷入泥沼真的只是一个意外,只是自己比较不拘小节,才刚好在青年出声提醒的时候掉下去。
没有再出意外,他们很快就抵达了目的地。
这回还没等叙白开口,调查员就非常主动地打开了小箱子,脸上还带着殷勤的笑意:“小兄弟你探路辛苦了,你现在休息一下吧,我来组装就行。”
叙白看着那双笑得眯缝的眼里藏不住的精光和些微难以察觉的紧张,同样笑得腼腆,“可是我坐着看您做事也不好吧。”
他垂头捏住自己的衣角,小幅度地揉搓了几下,话里是带着明显的无措,“我,我不累的,我在科室里面什麽都能干的。”
调查员看着对方一幅可怜兮兮的模样,坐实了自己的判断,也更坚信自己一定能成功完成任务。
“这点事情哪用得着两个人做!”他拍拍叙白的肩膀,感受到手掌下身躯的轻轻颤动,心中鄙夷,但脸上却是一幅知心大哥的模样,“我不是那种爱欺负人的性格,都是说什麽就做什麽的,你尽管放心休息。”
两人来回拉扯一番後,叙白还是在调查员的要求下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着休息了。
而调查员本人则以背对叙白的姿势打开了箱子,他的理由很充分,现在的姿势刚好不会被太阳刺到眼。
叙白温顺地赞同了,似乎丝毫不觉得自己被阻挡住视线有什麽问题。
调查员一边以十分自然娴熟的动作从口袋中取出一个跟箱子内部件几乎完全一致的物品往子设备上安装,一边镇定地跟叙白聊起天来。
“小兄弟你怎麽也在外勤部门就职啊,感觉以你的性格更适合去一些後勤部门。”
他把口袋中的几个部件全部安装好,又把箱子内的藏进口袋,做完这些後他偷偷出了一口气,又用袖子蹭掉了额头上的汗。
他才发现身後的青年一直没有回应,诧异地回头对上了一个卷毛头顶。似乎是感受到了有目光落在他身上,叙白再次擡起头,脸上是努力忍耐但依旧没有藏好的失落。
一头卷毛的青年脸色苍白,眼尾微红,尽管如此他还是露出了一抹笑,解释道,“我原本在後勤的,是,是我们科长把我调,调过来的……”
话没说完整,但调查员已经了然,他上前拍拍叙白的肩,“会好起来的。”
他把手里的设备放到卷毛青年的手中,“来吧,检查一下有没有问题,之後咱们就往回走吧。”
叙白似乎被调查员的关怀感动,应了一声红着脸开始翻看起子设备,但他的动作迟钝,一幅完全不知道该怎麽检查的僵硬感,他随便翻看了两下就把东西塞回去。
“哥,我相信你,你说没问题就没问题。”
调查员做贼般环顾四周,林子里的鸟叫虫鸣没有丝毫改变,于是他压低声音问:“你们领导没有教过你?”
叙白默默点点头,脸上刚出现的血色又有褪去的迹象。
“唉——造孽啊,要是在我们这——”调查员一幅知心老大哥的模样,为“遭受冷遇”的叙白扼腕叹息,但话到一半似乎觉得会更伤人心,就又把话吞了回去。
他随手把子设备隐藏,然後就拉着叙白往回走,似乎一路上还打算跟青年谈谈心。
两人的身影渐渐远去。
*
秋年的脚下空无一物,却如同踩在了什麽看不见的地板上,就这样神奇地站在了半空中。
看完了脚底下的一出戏,他一把握住把着他上臂的结实手掌,目瞪口呆地扭头去看连既明。
“原来……你们私底下是这样的人!!!”
他不等男人回答,就开始嘀嘀咕咕地谴责:“原来不止只有我没有接受培训就被你们拉出来了!天晓得我看你们组装设备的熟练劲有多眼馋!”
连既明还以为他要说什麽,听到这话险些气笑,“你在我这学的东西可比学什麽设备组装要有用的多,结果你只想学这些简单玩意?”
秋年理直气壮:“那个我学的,但是这个我也要学,没有人能拒绝拼装的快乐!”
连既明:“……”
他竟然觉得自己被说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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