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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的,那个,那个,”来人眼一闭心一横总算把话说完整,“有一个实验体失踪了,我们在他的观察室里发现了一个可容他通过的小洞!”
“啪——”
玻璃砸碎的声音响彻整个监控室,所有人都噤若寒蝉,生怕下一个玻璃杯会砸在自己身上。
连站在门口的人也害怕地後撤了半步,随即想起领导就在面前,硬生生止住了脚步,抖着腿站在原地。
“呼哧——呼哧——”
粗重的喘息声中,负责人只觉得自己太阳xue正在突突直跳,头仿佛要炸开了,连胸口都沉甸甸仿佛压了一块巨石。
今天发生的一连串事情让早已习惯坐着发号施令的他觉得暴躁不已,甚至让他有种说不清的心慌。
他捂着胸口,用那双瞬间被血丝占据的浑浊眼睛瞪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他一字一顿地骂着:“你们这群废物,连两个垃圾都看管不住。”
负责人伸手指着站在门口恨不得钻进地缝的人,“你给我过来,把情况一五一十给我讲清楚。”
来人脸色发白,但又不敢违抗命令,只能挪着僵直的步子靠近一些,声如蚊呐:“我们按照发布的要求进行自查,才,才发现实验体606不见了……”
他看着负责人仿佛要把他吞吃了的凶恶目光,舌头打结不知道该怎麽放,甚至被牙齿狠狠地咬了一下。
“不会说话就下去把舌头捋直切了。”
轻飘的语气重重地砸在了来人头上,他又一哆嗦,求生欲战胜了本能的害怕,“我们根据606房间里的洞,在隔壁房间的隐蔽处又找到了一个大小相似的。然,然後那附近都被我们翻了一遍,全,全都有……”
来人说到最後,已经绝望地闭上了眼,心知说完这个消息的自己大概也活不了了。
但疼痛并没有如他想象般到来,他站在原地听着监控室里的死寂,一瞬间有种自己其实已经死了所以听不到任何声音的错觉。丶
忽然,一只手不轻不重地在他肩上拍了两下。
他惊诧地睁开眼,却看见负责人的脸上不再是刮骨的怒意,而是春风般的微笑。
不知为何,他抖得更厉害了。
“好孩子,你总算给我带来了这个晚上最好的消息。”
负责人变脸的速度太快,快到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只能呆愣愣地看着他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最後变成了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果然我才是最受眷顾的,今晚的混乱只是在提醒我该把所有事情都抓紧点,瞧瞧,我刚才还真是失态了,一点小事就让我乱了阵脚,结果到头来老天还是站在我这边的哈哈哈哈哈哈——”
他哈哈大笑着,再次拍了拍来人的肩膀,语气温和,“好孩子,去,去找你们上级,把那个东西带过来,等那两只畜牲被抓到了,我一定会好好奖赏你的。”
负责人手下一个用力,就将还没弄清楚状况的年轻人推了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
还是一旁的助理想到了什麽,伸手扶了一把,又在对方低声耳语了几句话,随即放开抓着人的手,催促他快点去办。
等到错乱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口,负责人才轻哼一声,回身坐在被提前搬来的老板椅上,伸长腿架在一旁的椅子上,脸上是轻松惬意的笑容,仿佛刚才阴沉着脸暴跳如雷的人并不是他。
助理跟着负责人也很久了,看後者的表情就知道风头要过了,他连忙挥推还傻站在原地碍眼的衆人,自己则一脸讪笑地凑到了负责人身边。
“嘿嘿,老板您这是知道那两个畜牲在哪了?您真的是太英明神武了,我们这一群人都比不上您一个!”
负责人斜睨了助理一眼,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你也不用在这里拍马屁了,等把那两只畜牲抓回来,这群吃白饭废物也该处理处理,给实验室新增一些实验体了。”
他反手在助理脸上轻拍,“你小子也最好紧紧皮,我就多久没过问,实验室就给弄出那麽多纰漏,还有这里的墙啊,怎麽随便来点沙子老鼠的就能给凿穿呢?你说,我是不是要找点新鲜的,不容易凿穿的好材料补补墙,嗯?”
助理只觉自己後背的衬衫都被冷战浸湿了,他强压着恐惧,装作没听懂一般回答:“您放心,我这回一定把上上下下都看管严实了,绝对不会再有下次!”
负责人不再说话。
他闭上眼,嘴里甚至还在哼着小曲,心情极好。
*
杂物间顾名思义,就是堆放杂物的地方。
只是这里的杂物显得更加杂乱。
乱到安俞错以为自己在爬什麽未曾人工开发过的钢筋铁骨筑成的野山。
他的原形并不适合攀爬这种地形,原本平地走路就已经有些费劲了,更何况这种难以落脚的杂物堆。
他只能扑闪着并不灵活的翅膀,一蹦一跳地跟着606的步伐,心中再次感慨四条腿就是比两条腿要稳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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