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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族2（第2页）

陎漓“我可以救你”

李立“你杀了我的妈妈。”

陎漓没有去解释当年的事，他知道眼前这个人并不是真的恨他，他只是需要一个让自己活下去的理由，“或许，我可以让你去再见一见他，或者是...”

李立的脑海中闪过那些死在虫族进攻下的人类，艰难的问“我还可以选择吗？”

陎漓“如果你想。”

李立沉默一瞬，“如果活...你会将我变成怪物吗？”

陎漓没有隐瞒“对于人类来说，是的。”

李立摇头“我不要...不要变成怪物...”

陎漓“我可以送你去与你母亲团聚”

李立失焦的双眼出现了一抹希冀，“真的吗？”

陎漓“我从不欺骗人类。”

李立再次沉默，但他终究还是摇头，“不...”

陎漓微微点头，“我知道你的选择了。”

李立的瞳孔开始扩散，陎漓没有多做干预，他只是在李立的意识消失前让他再看一眼没有变异的母亲。

李立伸出手，妈妈就在前面，她笑着看着他，对他张开怀抱...

李立出生在一个并不幸福的家庭中，父亲家暴，母亲懦弱，在他出生之前，他的母亲甚至不敢与自己的丈夫大声说话，她的身上每天都会带着新的伤痕，看不过去的邻居曾经劝说她离婚，可她却只是笑笑，说“忍忍就过去了。”

母亲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女人要听男人的话，不能反抗，反抗就是错的，只有坏女人才会反抗自己的男人，曾经有一段时间，李立真的很想敲开母亲的脑袋看看，那里面的东西是不是真的无法改变。

可是就是这样的母亲，却在他第一次被父亲莫名其妙殴打时拿起了棍子，将父亲打的满脸血。

不知道是不是这次的反抗打开了某个神奇的开关，母亲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她的声音依旧轻声细语，也依旧会见人三分笑，像是没有脾气一样，但却会在父亲向她动手时拿起武器反抗，有时候是椅子，有时候是拖把棍，即便是没有武器，她也会用头去锤，用牙去咬，用刻意养长的指甲去挠，虽然并不是每次反抗都成功，可每次与父亲打过架之後，她的笑容都会更加灿烂，还会再打完架後买来熟食和酒，就像是在庆祝自己的胜利一样。

时间久了，李立那个家暴的父亲看向曾经任他欺凌的妻子的目光变了，变得恐惧。他不敢再对妻子动手，也不敢说出任何曾经随随便便就脱口而出的脏话，他逐渐变成了一个‘好老公’‘好父亲’，就连邻居对他的态度都有了些改观，觉得这个人真的变好了。

只有李立知道，并不是父亲变好了，而是母亲变强了。

是的，“变强！”

在李立的眼中，母亲就是变强了，她从一个懦弱的小白花变成了一个足以为自己和他撑起一片天的巨人。

他曾经问过“变强”後的母亲，为什麽不与父亲离婚，难道你还爱着他吗？

母亲却只是笑着摇头，什麽都没说。

後来他长大了，终于逐渐明白了母亲的心，她对父亲的‘不离不弃’与爱情无关，她只是不想自己的孩子被人说没有是个没有爸爸的小孩，在明白了这一切的那一刻，他对母亲说“我已经长大了，可以很好的照顾自己了，妈妈你要是有什麽想做的就去做吧，我永远都会支持你。”

母亲听完他的话後愣了一瞬，而後她就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我的小宝长大了。”

一个月後的某一天，母亲拿来了离婚证给李立看，他在母亲的脸上看到了从未见过的笑容，那不是每次看见他时的温柔，而是轻松的笑，就像是被困久了的鸟儿突然能够飞出鸟笼翺翔天空一样的轻松。

她笑着对他说“我攒了些钱，准备去旅行，跟朋友一起。”

李立抱了抱母亲，对她说“去吧，钱不够跟我要，我现在的工资很高的。”

母亲含笑点头，说“等我回来，我给你带礼物。”

母亲走了，那是李立与正常的母亲最後一次见面。

再次得到母亲的消息时母亲已经变成了一个无法用人类语言形容的污染物，即便是变成了非人类，它依旧在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那是小宝的礼物，还给我，还给我...”

她已经认不出自己的小宝了，即便她的小宝就站在她对面...

李立也曾後悔过，自己为什麽不阻止母亲去旅行，如果她留在自己身边，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亦或者是自己跟着母亲一起去旅行，那麽自己是不是就能救下母亲？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时间也无法倒流，他只能不停的安慰自己，不管怎样，妈妈至少还活着，她至少还活着，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可他仅有的这一点‘希望’却在某一天被突然打破了，那一天是妈妈的生日，他准备了妈妈曾经最喜欢的那家熟食店的烧鸡，带着妈妈也许能想起一些过往的期待心情进入了疗养院。

但在他打开电梯门的那一瞬，他却看到了本不该出现在疗养院的‘门’，而他的妈妈已经一步跨进了那扇‘门’，他拼尽全力想要去抓住妈妈，可是那条只需要三分钟就能跑到尽头的走廊却像是有千万里那麽远，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到达那扇看似触手可及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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