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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地惊雷
不远处的茶楼上静坐着两位气度不凡的贵公子,将一切尽收眼底,
在看热闹的人群散後才讪讪地收回视线。
裴寂也指尖捏着盏越窑青釉杯抿了口茶,杯檐轻触下唇时,眉心微蹙,缓缓将茶杯放下後就再也没碰一下,
他一身玄色蟒纹常服,袖口绣着暗金云纹,静静地垂落在膝头,
任外面闹翻了天,而他始终气定神闲。
而与他相对而坐的花哨的公子就不一样了,虽也身着华贵,但眼底少了几分沉稳,多了显而易见的轻浮。
周幸以察觉到了裴寂也眼中的嫌弃,又抿了口杯中刚沏好的茶,清冽甘醇,回味甘甜,
他砸吧砸吧了嘴,品了半天也没品出这茶有什麽问题,
“今天你邀我来,就是为了看这出戏?”
露了怯的周幸以清了清嗓,将茶杯放下,见裴寂也兴致缺缺,随手指了指茶楼底下还没有散干净的人群,眼底是明晃晃的不可置信,
“这出戏还不够好看?”
原本一滩死水的朝堂突然跳出了个崔老,紧接着提出了监察司,
制衡裴寂也和丞相的意思显而易见。
其实单单只有监察司也说不上多麽棘手,但偏偏就推了整个京都中最纨绔的镇国将军的小儿子做了主事。
“这个谢既明三岁偷鸡五岁上房揭瓦,七岁连他老子的胡子都敢烧,是出了名的混不吝不好惹,你就问问,这京都里哪家的纨绔不怕他敢惹他?”
这镇国将军家小侯爷的光荣事迹,说上一天一夜也说不完,
後来不知道他又做了什麽混蛋事,把他老子惹急了,转手将人扔进了军队,
可谁都没想到,短短两年还真让他在军中混了一身本事出来。
这下他老子没办法了,花了心思将他扔进了京兆府,折磨得京兆府上下苦不堪言。
“现在这小阎王摇身一变,成了监察司的主事,那这京中哪个大臣不胆颤?”
生怕惹上了小阎王。
低头不语的裴寂也回想起刚才张扬的少年,眼底难得闪过一丝异色,
坐在他对面的周幸以还在喋喋不休,只见他拿起一块摆在桌上的精美糕点,意有所指,
“回京後,你先是没了昭武军,”说着将糕点放在一旁,随即又拿起了一块放了过去,“接着又折进去了兵部。”
他又拿出一块放在了另一旁,“当然,丞相也折了工部这个亲家,”
左看看右看看,周幸以悄默默地打量始终都不为所动的裴寂也,
见他依旧云淡风轻,心里嘀咕他死要面子,一咬牙横下心两手一拍,神色惋惜,
“亏了,还是亏了。”
周幸以装傻耍宝,一副痛心疾首演得有模有样,当了看客的裴寂也齿尖流出一声冷笑,屈尊降贵地拿起了一块糕点,悬在盘子上,
盯着装模作样的人神色淡然,但眸中讳莫如深,
“亏的前提是,这盘糕点它是本王的。”
话落,大手一松,糕点重新掉回盘中,所剩无几的糕点因为被搁置地时间长了,错过了最佳食用时间,只是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减。
听明白了他的话中之意,周幸以先是一愣,但随即反应了过来,大惊失色後又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脸色丰富得都能独自演一出戏了。
他边摇头边咂嘴,心疼这盘香喷喷的糕点,冷了也无人动心。
坐够了的裴寂也没了耐心,再开口时带了不耐烦,
“你还有事?”
作为一个善良的商人,周幸以当然不会和冷着脸,端着高高在上架势的裴寂也一般计较,
伸出两根手指在他俩中间晃了晃,
“两件事,第一件,引得李瑾和廖哲争夺的那姑娘我查到了,身份没什麽大问题,”
人是前几年从江南搬来的小商户家的女儿,良家妇女一个,不做人的是廖哲和李瑾。
有问题的是在这件事发生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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