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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菜
宴席当日,范琉璃的伤风好的七七八八。去赴宴带着汤药也不方便,所以范琉璃就此停了药。她明确表示不想去宴席,但孙司马却很迫切地要求她去。虽然孙司马给出的理由是“不要驳了杨长史的面子”,但范琉璃总觉得不对劲。
到了杨府,一切都看着很正常,杨家老夫人也慈眉善目,对她尤为和善。所谓虎父无犬子,杨家老夫人看着就心善,那她的儿子杨长史,应该也坏不到哪里去吧?范琉璃这样想着,就放下了戒心。
范琉璃想的没错,杨长史确实不能算是坏人。如果没有桐谷村的往事,杨长史根本不会去招惹别人家的夫人。可范琉璃不知道的是,她早已变成了杨长史心里的一根刺,一根与血肉长在一起丶无法拔出的刺。
范琉璃曾在自己的婚礼上,许愿想要一个对她全心全意丶念念不忘的人。如今这个人真的出现了,可又并非以寻常的丶甜蜜的方式出现,而是带着阴谋算计以及痛苦的渴望。
今日本来要带小雀一起来的,可今早铺子的夥计到府上禀告,说铺子里临时出了状况。范琉璃只好派小雀前去处理,所以现在她身边是孙司马身边的一个丫鬟。范琉璃观察了一圈,发现各家夫人娘子基本都来了,除了杜别驾的夫人。杜家来人说是身体不适,无法赴宴。在场的其他人都觉得可以理解,毕竟杜家夫人病了有一阵了。
宴会才刚开始,孙家丫鬟便提醒范琉璃,是时候去给杨长史送东西了。
“杨长史?这哪儿有杨长史啊?”范琉璃奇怪地看了丫鬟一眼,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人都没见着,往哪儿送?
“孙家少夫人,这边请”一个杨府丫鬟不知何时出现在范琉璃身後,吓了范琉璃一跳。
“你是什麽时候站在那里的,这脚步声可真轻”,范琉璃嘀咕了一句,起身跟在那丫鬟身後,孙司马的丫鬟则跟在范琉璃身後。
被两个丫鬟前後夹击,范琉璃总觉得自己不像是给人送东西去的,倒像是被押送的犯人。说起来,这杨长史住的院子还挺偏僻,她们一行人在府里七拐八拐的,才终于来到了一间屋子跟前。
“杨长史在里面等您,孙家少夫人请。”杨府的丫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有劳了。”范琉璃对丫鬟道了谢。
范琉璃刚想迈步上前,孙司马的丫鬟突然拉住了范琉璃。或许孙司马只是想试探她,并不想真的让她进去?
正好范琉璃也不想同这个杨长史有什麽牵扯,她赶紧退回了脚步,期待地看着丫鬟。哪知,这丫鬟并没有想要阻止她进去,只是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瓷瓶。范琉璃由喜转惊,一时间不知这是何意。
“少夫人之前受了凉,万一待会儿见到杨长史,忍不住打喷嚏或是流鼻涕,那便不好了。这是老爷特意去医馆配的伤寒丸,还请少夫人服下,以防万一。”丫鬟说着,给范琉璃递上一瓶药。
范琉璃有点儿失望。既然这麽担心她出丑,那不让她送,岂不是更好?不就是一封信嘛,让孙家夫人送,甚至更为合适。这老头儿,也不知是怎麽想的。算了,刚刚在杨府里转悠的这一会儿,她还真有点儿流鼻涕。要是把信交给杨长史的瞬间,甩出两管大鼻涕,这画面简直不忍直视。还是吃点儿药吧,以防万一。
范琉璃接过药瓶,在丫鬟惊讶的注视下,豪迈地炫了两粒。
“少夫人,其实吃一粒就够了……”丫鬟後知後觉地嗫嚅道。
“为什麽不早说!”范琉璃也傻了眼。这药丸搓的这样小,谁能想到只吃一粒就够?范琉璃深吸一口气,大步上前,敲开了面前的门,走了进去。
然而屋里并没有看见人影,只听到从房间深处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来者何人?”
呵,揣着明白装糊涂!分明就是在等她,这门口都有站岗的侍从,别人进得来吗?范琉璃内心吐槽,面上还要讲礼貌:
“奴家是孙家少夫人。”
里面的男人再次开口:“请过来。”
范琉璃又走过了一间厅室,终于看到一个男子的背影。这个背影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男子转过头,范琉璃观察了一番。嗯,不认识。杨长史在家休养,可这人看着很健康,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儿毛病。什麽病了?分明就是称病丶装病。故弄玄虚,范琉璃在心里点评。
“郎君可是杨长史?”范琉璃对着面前的刘武发问。范琉璃眼前的这人,正是刘武。杨长史让刘武冒充自己。
假充杨长史的刘武没有接话,反问她:“少夫人可是受孙司马所托,来转交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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