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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暗红血沫喷涌而出,直溅在摊开的族谱之上!
满堂哗然!
那血非但颜色诡异,更浮着细密黑丝,如腐絮般漂浮其中,腥臭之气瞬间弥漫整个大堂!
林氏自己也惊恐低头,颤抖着伸手去触那血迹,声音颤:“这……这是……”
“毒血?!”
“她……她怎么会吐出这种东西?!”
“莫非……她自己中毒了?”
苏锦言缓缓抬眸,目光如冰刃扫过全场,唇角微扬,低语几不可闻:
“她说我勾引王爷……那我就让她——当众吐毒血。”
堂外风起,卷着残雪扑入门缝。
一道身影悄然立于廊下,灰袍素衫,手持药箱,正是仁济堂赵掌柜。
他本为族中一位老夫人候诊而来,却恰好目睹这一幕。
他皱眉上前,目光落在那族谱上的血沫上,神色骤然一凝。
片刻后,他沉声开口,声音不大,却如惊雷炸响:
“此乃‘乌头积毒’作之征!”赵掌柜的话音落下,仿佛一道惊雷劈开凝滞的空气。
满堂死寂,连呼吸都似被风雪冻住。
“乌头积毒……”一位年迈族老喃喃重复,脸色骤然青。
他曾在军中任医官,深知此毒之烈——初服可提神醒脑、强心御寒,久则蚀骨伤肝,终至癫狂吐血而亡,且作时状若厉鬼索命,极难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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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跪在冰冷的地砖上,双手撑地,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还想挣扎着辩解,嘴唇翕动:“胡言乱语!那是宫中赐下的‘养心丸’,专为调理我这旧疾所制,怎会含毒?你一个市井药师,也敢污蔑御药?”
话未说完,腹中又是一阵剧烈翻搅,如同万千钢针由内而外刺穿五脏六腑。
她喉头一甜,猛地俯身——
又是一大口暗红黑血喷出,溅落在祖宗牌位前的蒲团上,那血中浮沉的腐絮竟微微蠕动,似活物般缠绕成团。
腥臭之气扑鼻而来,几名近旁的婢女当场干呕,踉跄后退。
赵掌柜眉头紧锁,从袖中取出一根银针,轻轻探入血迹。
须臾,银针尖端泛起幽蓝微光。
“果然。”他抬头,目光如炬,“乌头碱残留无疑。更可怕的是,这毒性已被人为提纯改良,较寻常野乌头猛烈十倍不止。若非长期服用,绝不会积累至此。”
他缓缓转向林氏,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夫人常年主持苏府药务,采买、炮制、分皆由您亲掌。如此剧毒之物,您当真不知其来源?还是……有意为之?”
林氏浑身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惊惧,随即化作癫狂般的冷笑:“我是不知!我是被人蒙蔽!是东宫……是太子身边那位张公公亲自送来密令,说老夫人年迈昏聩,需以‘清神散’稳其心志,我才依方配药……我不过是个执行之人!”
她声嘶力竭,像是要把这些年压在心头的秘密尽数吐出,可每一个字出口,体内便如遭重锤击打。
她的脸色由惨白转为铁青,额角青筋暴起,冷汗混着血沫顺着嘴角滑落。
就在此时,门外脚步声起。
灰雪纷飞中,一道玄色身影踏阶而入,袍角带雪,气势如渊。
萧无衍缓步迈进正堂,身后秦九紧随,手按刀柄,目光冷扫全场。
他并未穿王府官服,仍是一袭使节素袍,可那一身久居上位的威压,却让整个大堂瞬间噤若寒蝉。
“本使奉旨彻查‘城南疫毒案’。”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锥凿入人心,“三日前,城南贫民窟爆怪疫,患者初现神志不清、幻视谵语,继而呕血暴毙。经仁济堂与太医院联合验尸,死者肝肾尽毁,血液呈絮状凝结——与方才林夫人所吐之血,成分一致。”
他目光如刃,扫过诸位族老:“疫区所用‘避瘟散’,经查,出自苏府药库调拨。而主理药务者——正是林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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