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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把自己烧干净吗!”他怒吼,声震屋瓦。
她没有回答,只是抬手推开他。
身形摇晃,却未曾退后半步。
就在她指尖触及门环的刹那,他猛地转身,大步绕至她面前,一把扣住她手腕。
力道之大,几乎捏碎她的骨头。
可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苏锦言。”他盯着她,眼神复杂如渊,“你到底……有多狠?”
她静静回望,眸光如雪夜寒星。
“不及你一半。”她轻声道,“但足够送你登顶。”
话落,她抽手,推门而入。
身后,男人伫立原地,背影孤绝如剑出鞘。
夜深人静,药炉微燃。
她取出金针,在烛火上细细烘烤,而后涂上一层金灿药膏——那是用她自身精血混合千年雪莲提炼而成,每一滴,都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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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月隐云后。
而谁也没注意到,那株藏于暗室的绿芽,叶片上的金线突然剧烈跳动了一下,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命运的齿轮,正无声碾向终章。
第三十六日寅时将至,万籁俱寂。
药室门轴轻响——
她准时推门而入,手持金针。
黑暗中,床榻上的男人忽然睁眼,眸光如电。
下一瞬,他竟翻身下榻,单膝跪地,一把攥住她手腕:
“苏锦言——”第三十六日寅时,天穹如墨,万籁俱寂,连风都屏住了呼吸。
药室门轴轻响,一道纤细身影缓步而入。
苏锦言披着素白斗篷,脚步虚浮却坚定,手中三枚金针泛着幽微的金光——那是以她自身精血为引、融千年雪莲魂炼成的“续命金针”,每一根都浸染着她残存的阳寿。
她尚未站定,黑暗中忽有寒芒掠起。
床榻上的男人猛然睁眼,眸若雷霆,翻身下地,动作迅猛如猎豹扑月。
下一瞬,他已单膝跪在她面前,一手狠狠攥住她手腕,力道之重几乎要将她的脉骨捏碎。
“苏锦言!”他的声音嘶哑如裂帛,在寂静中炸开,“我不准你再扎这一针!我要的是与我并肩天下的人,不是一具被燃尽的空壳!”
烛火摇曳,映照着他脸上从未有过的惊怒与痛楚。
那双常年冷如寒潭的眼,此刻翻涌着近乎失控的情绪——像是山崩前最后一道裂缝,无声却惊心。
苏锦言怔住了。
两世为人,她见过太多背叛、算计、冷漠,却从未有人这样跪下来,用尽尊严拦她赴死。
她低头看着他,目光穿过层层迷雾般的记忆:前世她惨死于嫡姐毒手时,无人垂怜;生母冤亡灵堂前,无人伸冤;她在苏府后院熬药三年,只换得一句“庶女不配活”。
可眼前这个男人,明明最该冷眼看她焚身成灰——他却跪了下来。
眼底终于泛起一层薄薄水光,像冰面初融,裂出一丝缝隙。
但她没有退。
她轻轻抬起另一只手,一根根掰开他紧攥的手指。
指节僵硬如铁,她便用尽全身力气去撬,哪怕指甲崩裂,渗出血珠也未曾停。
“殿下,”她嗓音极轻,却字字如钉入骨,“若我不完成这一针,分蛊母念便会借你经脉复苏,夺舍重生。到那时……我会亲手杀了你。”
她说得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句话里藏着多少彻夜难眠的筹谋,多少次在生死边缘反复权衡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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