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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嫔们哪里见过这等血腥场面,都吓得掩面惊叫,护在殿门外的侍卫们疾步进殿,将邵寿垣钳制在地。
林院判注意到池萤肩上血迹由红转黑,当即上前道:“这银针恐怕淬了毒,还是请王妃立刻移步偏殿,微臣替王妃止血解毒。”
晏雪摧在这一刻脸色变得难看至极,几乎是压抑着暴怒,对永成帝道:“儿臣先行告退。”
永成帝慌促间还未来得及询问,晏雪摧已将人打横抱起,在护卫指引下踏出大殿。
邵寿垣被死死扣押在地,满手血肉模糊,口中毒囊还未咬开,又被程淮一脚踹碎满口牙,毒囊混着血沫吐了出来。
永成帝怒发冲冠,指着庆王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从哪儿找的人?”
庆王也不知宣王举荐的这名神医竟要对昭王暗下杀手,此前宣王暗中派人与他密谈,只说昭王隐瞒复明真相,要将他们这群兄弟一网打尽,先前是荣王和他,接下来就轮到自己了,只有在众目之下先发制人,戳穿昭王的谎言,父皇自会处置,可他没想到,这人竟意图刺杀!
思及此,庆王双腿瘫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父皇,儿臣是被人蒙骗了啊,儿臣本意是为七弟治眼疾,是宣王兄,此人是宣王兄推荐给儿臣的,宣王兄是要刺杀七弟,陷儿臣于不义……”
永成帝眉心拧紧:“宣王?”
庆王此时也顾不上被永成帝知晓自己与宣王私下往来,为求脱罪,只能将一切罪过推到宣王头上,他只是一时受到蒙蔽,宣王才是罪魁祸首。
永成帝命人将邵寿垣押入诏狱,严刑拷问,又对庆王道:“此事你也脱不了干系,待看过昭王妃伤势如何,朕再来处置你!”
庆王抖若筛糠,磕头应是。
偏殿。
池萤原本没觉得多痛,待被晏雪摧抱上偏殿的软榻,竟觉肩上愈发疼痛发冷,她额头渗出细汗,紧紧咬着下唇。
晏雪摧听到她紊乱的气息,心口像人被紧紧攥住,泛起细密的钝痛。
林院判紧随其后,待人放下后立刻上前道:“王妃,微臣冒犯了。”
池萤忍痛点点头。
林院判剪开她肩上衣料,伤口已渗出暗红的毒血,他用纱布按压干净,又有新的毒血渗出。
晏雪摧沉声问道:“到底如何了?”
林院判忙道:“伤口虽浅,可银针有毒,好在还未渗入经脉,需立刻划开伤口,挤出毒血,否则……”
“那还等什么!”话音未落,已被晏雪摧打断。
池萤疼得脸色发白,看向他眉眼间戾气翻涌的模样,掌心冷汗涔涔,却又被他温热的手掌紧紧包裹住了,“殿下,我……”
晏雪催轻轻摩挲着她指尖,柔声安抚道:“别怕,只疼这一下就好了。”
池萤点点头,脸被他埋进胸口,紧紧咬着牙,握住他的手。
林院判满头冷汗,手都哆嗦了,虽知昭王还未复明,可是觉得他那视线落下来,宛若淬了冰般的锋利刺骨。
以往他总觉得昭王笑起来渗人,可不笑的时候,面上更是阴冷得骇人,直叫人骨缝里都渗出了寒意。
林院判屏息凝神,勉强稳住了手。
匕首割开皮肉的瞬间,池萤紧紧握住晏雪摧的手,额头冷汗直流,紧接着伤口挤压的剧痛更让她浑身颤栗,疼得眼泪都落了下来。
晏雪摧察觉胸口一片濡湿,眼底恨意滔天,他紧紧盯着她肩头,那莹白雪肤不断有刺眼的毒血挤出,那抹红愈发分明,几乎灼伤他的眼睛。
几番挤压过后,伤口暗红的血色终于转为鲜红,林院判大大松口气,在伤口处敷上金疮药,仔细缠上绷带。
晏雪摧这才后知后觉发现,他不光能看清方才渗血的伤口,连琥珀色的金疮药、绷带的线纹,甚至她耳垂下每一颗细小的红玉髓珠,都看得一清二楚。
心头骇浪翻腾,怀中人恰在此刻抬起头,一张莹白如玉的脸映入他眼帘。
眸光水润潋滟,眼尾绯红,饱满的朱唇被她咬得通红,下颌还挂着悬而未落的泪珠。
他伸出手指,替她将那滴泪抹去了,再细细端详她的脸。
许是哭过的缘故,肤色白里透着粉晕,睫毛长而卷翘,黛眉杏眼,琼鼻樱唇,他将她看得清清楚楚,包括面上每一根细软绒毛,包括她眼瞳中自己清晰的倒影。
原来,这就是他的阿萤。
池萤生怕他生自己的气,又怕他担心,唇瓣翕动着开口:“殿下,我……我没事了。”
话音落下,却未见他反应。
池萤发觉他的目光牢牢锁在自己身上,这一眼太过漫长,仿佛从那深渊般的眸底窥见了许多不一样的东西,只是她说不清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开始装瞎骗老婆了[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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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良久,晏雪摧才缓缓回神,只是目光仍旧不错分毫地落在她面上,嗓音沉哑:“是不是很疼?”
池萤不想他担心,摇摇头道:“方才有一点,涂过药已经好多了。”
晏雪摧指腹轻抚过她细白的额角,那里还浮着一层细细的冷汗,这傻姑娘,还想骗他,怎么会不疼呢?方才清理伤口时,她浑身都在瑟缩,眼泪湿透了他的衣襟。
晏雪摧俯身看着她,正色道:“日后再遇这种情况,不许随意挡在旁人身前。”
池萤低声道:“我没想那么多,而且……你也不是旁人。”
晏雪摧心口柔软至极,看来她已经不自觉间将他放在了心中很重要的位置。
但语气依旧不容置疑:“我说过,我能自保,今日情形也能应对,无需你以身犯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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